Chapter 8 生而高貴^……(2 / 2)

“並不困難。”布雷斯聽見埃斯梅在接過預言家日報後小聲嘟囔,語氣裡帶著一股濃濃的嘲笑,“這種時候哪個人敢告訴彆人自己是一個沒登記的麻種巫師?”

布雷斯不置可否,反正德拉科好像也沒聽見,因為後者正忙著進行第二項議題:“其次,我們會在第三周開始實行夜巡製度,即每一位成員在晚上七點至早上六點之間的時間段會被分配夜巡的工作。主要任務有兩個:一個是嚴查以韋斯萊為中心的那群格蘭芬多們有沒有進行違法集聚、實行違法活動、乾各種違法的事。”

“聽起來韋斯萊就沒合過法。”布雷斯低聲咕噥,顯然興趣缺缺。埃斯梅的羽毛筆懸停在筆記本上,正懶懶散散地記錄德拉科的發言,甚至不知為何把布雷斯說的話也寫了進去。

“另一個,則是監督那些級長,特彆是格蘭芬多的級長——我不管他們有沒有返校或是其他,總之,務必阻止那些級長受到韋斯萊等人的蠱惑,或是以公謀私,或是意欲淩駕於我們的管轄權之上。”德拉科身體前傾,灰色的眼睛不著痕跡地掃視了全場,“我們歡迎那些願意加入我們的聰明人,比如珀,她來自拉文克勞,還是個美國小姐,但她會在特彆行動調查組中發揮巨大的作用——”

“我的榮幸。”埃斯梅配合道,但這句話帶上了一股滑稽的美式發音,引得布雷斯抽了抽嘴角,不予置評。高爾和克拉布好像在討論什麼,而德拉科又用手去敲桌子,示意大家安靜:“因而,我們將吸納一批新成員,在他們通過考核後便會正式加入特彆行動調查組,考核的內容將在下周發放給副主席——請坐下,艾弗裡先生,你有什麼見解可以坐在位置上說。”

“我說,那我們算什麼?”艾倫·艾弗裡拉長了腔調,蒼白的臉上由於激動微微泛紅,“憑什麼新成員被考核一下就能正式加入特彆調查組,我們幾個還要經過什麼三輪考核才能成為新成員預備人選?”

德拉科用咳嗽掩飾尷尬,狠狠地瞪了艾倫一眼:眼下,原本昏昏欲睡的那幾個斯萊特林男生也都睜著眼睛看著他,而結束跟厄克特討論的哈珀則像讀不懂情況一樣,大聲嚷嚷道:“那你不想在這裡呆著你就滾,沒人攔著你。”

此話一出,德拉科的表情徹底維持不住了,被瞪著的對象從艾倫變成了哈珀:馬爾福先生緊急宣布會議暫停,讓其他人先出去坐一會兒,自己與這群五年級男孩們有事相商。布雷斯落在了最後,看見德拉科擺出一副掏心掏肺的模樣,隻覺得好笑。

“好了,現在這裡隻有我們了。”埃斯梅幽靈般的聲音在布雷斯耳邊縈繞,令好不容易挑了個比較安靜又比較隱蔽的沙發椅的布雷斯挑起眉頭,一臉不耐煩。埃斯梅?珀讓那堆滑稽可笑的包裹懸在空中,巧妙地把他們擋的嚴嚴實實,又一側身坐上了窗台,搖晃著腿,“紮比尼先生,你是聰明人,我覺得我們沒必要繼續打啞迷了。”

“我已經結了尾款,珀——你寫完我的作業,我給你錢,這筆交易已經結束了。”布雷斯搖了搖頭,“恕我難以接受你的坐地起價——漲價九個加隆?你在說笑。”

“我以為我在麥克塔維什甜品店裡跟你說的很清楚了:我要收取兩項費用,第一項是幫您寫完您的假期作業,我們最開始定下的契約也並非一口價,您也答應了根據我的水平給錢。”埃斯梅抱臂,翹起腳來,同時對側頭不看她的布雷斯搖了搖頭,“我穿的是裙褲,您沒必要在這裡裝紳士。”

“一位淑女也不會翹著二郎腿跟彆人說話。”布雷斯悶悶道,重新看了回去,“你的水平不就是跟去年一樣嗎?那麼價格不應該也保持一樣嗎?”

“噢,親愛的,我的O.W.L.s考試成績在這個暑假出來了——紮比尼先生,我拿了九個E,我認為我的業務漲價六個加隆十分合理。”她俯下身,笑得十分真誠,“尤其是您的考試成績向來隻是差強人意,所以我認為我的寫作質量有了官方渠道證明,於是,六個加隆。”她朝著他伸出手,周身的包裹們頗有威脅地往前一步,險些要砸在布雷斯的臉上。

“我也覺得我在麥克塔維什甜品店裡表達的很清楚了:門也沒有,我隻接受三加隆以內的漲價——六個加隆?它都夠買下你這堆破爛了。”布雷斯對被懟到眼前的一堆羽毛筆、墨水和羊皮紙皺起眉,心想埃斯梅?珀怕不是就是用他那天多給她的三個加隆購置了這一批東西:但是一個代筆需要用這麼多羽毛筆、墨水和羊皮紙嗎?

“那您可以這麼理解:第一項的費用是漲價的三個加隆,第二項要收取六個加隆,是不是好受了很多?”埃斯梅撐著臉,笑得依舊高深莫測。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第二項——而且,我又不是傻子,你還是要從我的錢包裡撬走九個加隆!”布雷斯煩躁地把眼前的東西們推到一邊,“我又欠你什麼錢了?我們冰冷的貿易關係哪裡經得住你整天漲價!”

埃斯梅斜睨了他一眼,不和臭男人計較,重新挺直了腰靠在窗戶上:“我假扮了你的假女友長達一學期,您甚至打算通過這個理由去退婚,因為您有了一個神秘的心上人——哈,這難道不值得六個加隆嗎?彆急著否認,這些都是今天下午的那場女性集會裡說的,有關布雷斯?紮比尼的八卦。”她狡黠地往後一縮,滿意地欣賞布雷斯滿臉憤怒,“不過我很有職業道德的,紮比尼先生,畢竟我們合作快三年了——要知道集會裡我可是一直坐在您的心上人邊上,我完全可以對她和盤托出布雷斯?紮比尼的人品與將要訂婚的喜訊。”埃斯梅優雅地伸手,手心朝上,“畢竟紮比尼先生絕對樂意花錢消災,給我一筆封口費的,不是嗎?”

“……無恥的美國人。”布雷斯的胸膛劇烈起伏,討價還價道,“六個加隆,以及我沒讓你假扮我的什麼女朋友。”

“沒辦法,輿論都說紮比尼先生在去年和一個拉文克勞女孩在交往——我隻好默認那是我囉?加上我多次配合你演戲的價錢還沒算呢:好啦,我也不是咄咄逼人的那種人,既然日後我們還要一起在這裡共事許久,那麼,成交,紮比尼先生。”埃斯梅瞥了一眼那間斯萊特林的會議室,在布雷斯惱火地從口袋裡拿出錢包、抽出六個加隆扔在她的羊皮紙上後,才揮手將那一堆包裹重新攏到她的腳邊,而不是把紮比尼先生給牢牢困住。布雷斯憤憤地瞪著她,顯然心情並不美妙:“說說吧,我親愛的珀小姐,那些針對我的八卦又是從何而來——噢,我怎麼可能忘了,你們下午都要去潘西?帕金森的什麼女性主義俱樂部裡坐著。”

也就是在那時,埃斯梅?珀認識了西奧多莎,隨即發現其他斯萊特林女孩們交流著八卦,拚拚湊湊便弄出了一個大差不差的真相——布雷斯不敢賭埃斯梅?珀究竟知道多少,畢竟在那雙灰藍色眼睛底下藏著的,可是一顆壞死了的心。來自拉文克勞的神秘代筆,近乎算是有求必應,本人還喜歡收集一大堆情報來暗示著威脅雇主:梅林在上,即使是跟她談過三年業務的布雷斯?紮比尼,也對她個人的任何故事一無所知,鬼知道德拉科為什麼要把這個女人拉進特彆調查組。

“你真聰明,紮比尼先生。”收了錢的埃斯梅變得圓滑了很多,用著那股蹩腳的倫敦腔誇他。她大抵思考了一下究竟該不該跟他說那麼多的話,但回憶裡的某樣東西令她的心頭一軟,語氣也真摯了不少,“我確實去了帕金森小姐開設的集會,認識了不少姑娘,包括你的心上人——我聽帕金森小姐提到過這件事,雖然說的是你跟她青梅竹馬,但我猜,紮比尼先生確有此意。不過你的青梅竹馬確實很迷人,長得也十分漂亮……”

她隱去了部分真相:畢竟潘西?帕金森開設此次集會的目的隻是規訓更多的女孩,從她在開講後對著每個姑娘吹毛求疵就可見一斑。埃斯梅的本意隻是來擴展人脈,但當她真的靠近那些純血統大小姐時,不由得覺得荒謬:伏地魔的統治給了她們更大的自信,體現在潘西?帕金森恥高氣昂地挑剔一個格蘭芬多女孩的盤發,聲稱她在“勾引男人”,又徒手毀了她的發型。埃斯梅漫不經心地欣賞著這一出鬨劇,本以為站在講台前的那四個斯萊特林女孩會團結一致,沒想到隻有潘西?帕金森一個人在教室裡走來走去,其餘的三個姑娘神態各異,唯一相同的是不想跟帕金森小姐同流合汙。

“潘西又開始發病了——不就是德拉科和阿斯托利亞訂了婚嘛,她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有著一頭黑發的米莉森?伯斯德小姐正同一位金發藍眼的小姐說話,絲毫沒有顧及後者正在吃甜點區拿來的小蛋糕:她剛剛往嘴裡放下一小塊歌劇院蛋糕,腮幫子鼓鼓的,看起來像一隻小動物。埃斯梅可以輕而易舉地看見對方圓圓的藍色眼眸,還有打理的井井有條的一頭淺金色長發——她大抵也是哪個純血統小姐,但埃斯梅第一次看見純血統小姐會這麼吃蛋糕,不免失笑,偷偷朝著這邊走了幾步。

“她就仗著以前跟德拉科經常一起玩、一起長大,還是青梅竹馬——那也不是每一對青梅竹馬都要互相結婚啊,你看,達芙,布雷斯和……”米莉森講的起勁,忽然一頓,尷尬地咳嗽了一聲後轉移了視線,“我不是故意的,達芙妮,你不要生氣,我知道你不喜歡被提起這個。”

埃斯梅看見那位達芙妮小姐放下手裡的托盤,略帶圓潤的臉繃得緊緊的,一雙藍眼睛裡閃爍著幾分不快:“那你可以不跟我說這些,米莉森。”

她繞開米莉森,重新回到了埃斯梅所在的甜點區:琳琅滿目的甜食令大部分女孩都流連忘返,但達芙妮看起來目的明確,拿走了一碟看起來十分美味的提拉米蘇,又趁著無人注意,隨手拿出手絹,將甜點塔下麵的幾個傳統司康包了起來——埃斯梅隻覺得她越來越好奇這位達芙妮小姐究竟是何方神聖,剛想開口,便聽到潘西?帕金森的聲音:“梅林的胡子——你是珀?埃斯梅?珀?你怎麼敢穿著男人的衣服到這裡來?”

“噢,女士,這隻是一條裙褲。”埃斯梅舉起手表示投降,“按照您的定義,她好歹有一半是女人的衣服呢。”

這般發言引發了一陣笑聲,而她確鑿無疑地看見,拿好東西的達芙妮唇邊也綻放了一個有些可愛的笑容,被她小心翼翼地伸手遮住——這讓埃斯梅覺得有些可惜起來,明明那個小笑容令她無比美麗。

想到這兒,埃斯梅不由得開口稱讚了一句布雷斯的審美難得十分優秀,目光卻越過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的人群,停在了和舍友們坐在一張桌子旁寫作業的達芙妮身上:她在散會後得知了達芙妮?格林格拉斯的全名,也在來到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時得到了她的幫助。彼時身材嬌小的格林格拉斯小姐落在了她的舍友們後麵,替埃斯梅說了口令後便把她帶進了公共休息室,甚至對她“來送信和包裹”的任務毫無疑問。

布雷斯順著她的視線看去,恰巧看見正奮筆疾書的西奧多莎抬眼,看見他們後微微笑了一下,再次低頭。他難得覺得埃斯梅在這件事上跟他站在統一戰線,不由得滿意地點頭:“她是很好的一個人。”

“嗯哼,但是你跟她看起來有緣無分——你還要結婚呢,紮比尼先生。”埃斯梅想,心裡卻有些為達芙妮?格林格拉斯感到不值,卻又有些慶幸,因為她覺得布雷斯?紮比尼頂多隻是一個合格的選項。誰料到布雷斯像被點燃了一般,再次不高興地看了她一眼,這回則是搖了搖頭:“你能不能說點好話?好歹讓我清醒地沉淪片刻也好?”

埃斯梅看著他,學著他的樣子搖了搖頭,唇邊則是一抹諷刺的笑:“清醒的沉淪?我看是自欺欺人吧,紮比尼先生。”

布雷斯剛想說什麼,便聽見會議室的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德拉科?馬爾福那張麵無表情的臉出現在門背後:“會議繼續,諸位。”

好吧,看來他們又得去開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