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拾霧不知道自己又是哪裡惹到司酒了,他臉上掛著慍色,看起來心情不大爽,腳步也越走越快,讓她趕不上。
“楊嬸來說什麼了?不對,你還沒回答我抓狼妖的事呢?”戚拾霧一路小跑,跟在司酒身後,“等等我!你慢點嘛!”
“……”司酒放緩了步子,側身等她,“隻說了去她那裡。多的未曾告訴我。”
“至於狼妖,回來再說。”
得到他肯定的答複,戚拾霧放下心來:“那就好,走吧走吧。”
她搓搓手,呼出一口熱氣,慢悠悠地往楊嬸家走去。正值入冬,天氣已經開始慢慢轉入冰冷,不似秋日的涼爽,厚一點的裙衫也可以保暖,她尋思著什麼時候得花錢買點厚衣服來抵禦風寒。
尤其今天還下過雨,空氣裡濕漉漉的水分與皮膚接觸所帶來的是清涼的冷意,而這微弱的陽光像個沒有溫度的紅餅掛在天上,似有若無,給不了半點溫暖。
她本來還是有些怕冷的,在現代至少還能窩在家裡烤火,身上裹著厚厚的棉被,或者開暖氣就足以保暖了。
而這不僅沒有現代的保暖設備,又還是在山上,氣溫降得突然,昨日她穿這一身還覺得合適,今天就冷得不行。
到楊嬸家時,戚拾霧的雙手幾乎都要凍僵了,她一邊發抖一邊和楊嬸打招呼:“楊嬸,你找我有什麼事啊?”
楊嬸倒掉盆子裡的臟水,見到她凍得通紅的臉頰,連連招呼她進門去:“哎喲,不是說讓你們午時過來嘛,怎麼這麼早。快進屋子裡烤火去。”
戚拾霧睨了司酒一眼,乖乖進門,屋內坐了五六個人,看著年紀有大有小,多為中年婦女,是她之前見過的麵孔,都是小山村的村民。
人一多,戚拾霧行動便拘束起來,掛著笑容和大家點頭問好,然後拉著司酒一起乖巧地坐在靠近門口的空位上。
屋子裡人多,又生了很久火,自然比外麵暖和很多。
戚拾霧抖抖身子,伸手靠近燃燒的煤炭,感受著手心處灼熱的溫度,整個人活了過來。
“也沒什麼事,今兒個不是冬至嘛,就叫你們一起吃飯,暖和。”楊嬸端了兩碗熱水,麵容和藹地遞給他倆,“你們剛來村裡不久,也多跟鄰裡鄰居的熟絡熟絡,人多熱鬨一下。”
“謝謝楊嬸。”戚拾霧捧著碗,吹了吹,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口,這應該是加了點白糖的糖開水,溫熱中帶了絲絲甜意。
“小霧,我都聽你吳叔說了。哎,是個可憐的孩子,之前怎麼都不跟我說一聲呢?”楊嬸嗔怪道,眼裡泛著心疼,“你爹也真是的,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知道疼,任由彆人來欺負。真是可憐了你一個人,受了委屈。”
顯而易見,吳叔應該把戚拾霧告訴他的那些事情都告訴了楊嬸。
“謝謝楊嬸。”戚拾霧規規矩矩地坐著,小口喝水,承受來自各方關切的視線。果然告訴一個人,就相當於整個村子的就知道了。不過這也在她意料之中,不必她再多向他人解釋自己的來曆。
坐在她邊上的一個村婦朝她投來關切的眼神,毫不見外地拍了拍她的手:“沒事兒,如今姑娘到我們村子裡來了就好了。遇到什麼困難儘管提。”
大家的熱情緊緊包裹著戚拾霧,讓她既有些難為情又覺得暖心。
離飯點還早,楊嬸端了盤瓜子花生給大家吃個樂子。一群人圍坐在炭火邊上,和著屋子裡的暖意,一邊嗑瓜子一邊閒聊。
八卦果然是人的本性。接近一個時辰裡,他們從村子裡的雞鴨先是聊到哪家的姑娘被拒婚了,哪家的關係又破裂了,再聊到隔壁村的奇聞趣事,然後話題又飄到了上清鎮裡的一些有名有姓的人發生了什麼趣事。
“我兒媳婦說隔壁百花村又死了人,這已經是他們第五次出事了吧?”
“又死人了?那還不得報官?之前不就失蹤了好幾個人嗎?”
“哎呀哪能沒報官呢,一早就讓官府的過去看了,沒看出個所以然來。據說……真的很邪門,可能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上清鎮以前不就是有妖怪吃人嗎?或許又是哪裡來的妖怪動了賊心,找個大師好好看看,說不定就行了。”
“哎,小霧夫君不就是天師嗎?”
戚拾霧聽得津津有味,沒想到話題突然轉到她身上來,愣愣神,看向身旁一言不發的司酒:“啊,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