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上“大學霸”這種稱謂，程雯感覺要折壽，忙不迭澄清，“我不是學霸。”

“我靠年級前二十還不是？你也太拉仇恨了。”

程雯為難地乾笑兩聲，心裡想說大哥這是私立部的前二十啊！放本部，她估計前150名都進不去！

這時小圓轉過頭，打斷了她的獨白，“英語報紙不能給你！國際慣例，同桌優先。”

遲翔打過一個響指，“這可不一定，老張每年開學都要換位置的。”

“……”

小圓瞬間打蔫。

程雯一頭霧水，“換位置？”

小圓塌下肩膀，怨念道：“對啊，老張每次開學晚自習都會換位置。不知道新同桌換到誰，老天保佑，彆換個我討厭的。”

程雯是高二下才從本部轉來私立部十五班。

她從文件夾裡抽出周報遞給小圓，了解情況地笑了聲：“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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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晚自習眨眼過去，一個課間休息，程雯訂正理綜模擬卷，耳旁議論聲紛紛，都在說一會的換位。

體委第一個忍不住，跑來問她身後那位甩手班長。

“言哥，看沒看老張的新座位表啊？”

“沒。”

非常簡單的回答。

“你不去看看？”

“看那個乾嘛。”

“這不我想提前知道，能不能分到一塊嘛。”

話畢，體委下巴往程雯方向一揚。

鄺嘉言靠著背，一條腿半敞出過道，懶懶抬眸。

女生正專心學習。

高馬尾帶著波浪弧度柔順垂下，發尾偶爾擺動，瓷白細頸時隱時現。

體委的少男心事昭然若揭，立馬引得後排那些高個子男生低笑起哄。體委也不扭捏，“廢話，我可沒有鄺少那麼大魅力，部花親自來表白。”

又是一陣哄鬨。這下動靜更大，連小圓也轉過去。無非是打趣鄺嘉言桃花運太旺，男生公敵，要麼就是讓鄺嘉言請吃脫單飯。

正巧鈴聲響起，這一小片動靜依舊不減。

程雯另外拿出一份練習冊，聽見身後男生笑了聲，語氣疏懶到拽，“談個屁，滾回去上課。”

小圓撐著桌子轉回身子，眼神藏不住的八卦興奮勁，沒忍住湊前程雯但又立馬後退，“雯雯，你有想要的同桌嗎？”

大概被周圍笑聲感染，程雯心情也不錯。她想了想，打趣：“我想要個安靜的。”

小圓沒反應過來，還傻傻複述，“謔喲安靜......等等！你是在嫌棄我吵嗎！嗚哇太傷人了——”

程雯沒忍住笑出聲，“逗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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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節晚自習，結束前五分鐘。班主任老張一手端菜似地端著手提走進，輕車熟路地連接投影。

有學生沒忍住抬頭，立馬收到一記眼神警告。

“看什麼看，趕緊做作業！”老張訓道。

又過了會。

“叮鈴鈴——”鈴聲終於響起。像解除封印，安靜的班級立馬冒出各種交頭接耳的細碎聲響。

老張還拿著上課的態度要求，屈指將黑板敲出震天響，“誒誒，安靜安靜，一下課就鬆鬆垮垮的！還有沒有點高三的覺悟了！”

十五班立馬又安靜下來。

老張是個囉嗦的人。投影屏幕裡，他的鼠標都已經點在“高三十五座位表.xls”圖標那了，他還要先念叨一番進入高三的思想準備。

大家習以為常，索性繼續奮筆疾書，補那一個星期的暑假作業。

程雯有些無聊，撐頭看向窗外。

私立部遠在城郊，沒有繁華LED燈，也沒有萬家燈火，無邊無際的夜空隻有一道淺淺月牙。

月光微弱，枝葉也沉寂。

她已經一個人連軸複習了幾天，突然有些想家。

“......你看看你們那個過道，堆滿箱子老師怎麼下去巡堂，絆倒了同學怎麼辦，亂七八糟不像話。勞委！明天衛生重點整改！”

“是！”

“還有班長，一起監督！”

“嗯”，她身後男生懶懶應了聲。

恍惚間像是起風了——

窗外榕樹枝頭微微搖動，撩撥程雯的視線，她突然回神。

“好了，大家準備一下換位置。”老張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終於點開了那個excel表。

緊接著耳邊各種聲響，有興奮的，有如釋負重的，有暗戳戳藏著不滿情緒的。

小圓立馬轉向後麵，語氣嫌棄，“什麼啊，和你同桌！？”

遲翔：“誒誒，我也很無辜的好不好，你斷我桃花啊。”

小圓又和遲翔拌嘴。

程雯望向大屏幕，習慣性看向第五排，來回逡巡卻看不到自己的名字。視線無意往下一掃：

【遲翔】【蕭圓】

【程雯】【...

她居然被挪後一排了，難怪找不到。

她目光再往旁一看，有些吃驚。

【程雯】【鄺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