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琅嬅低頭看著永璉笑了笑，“元旦、端陽、中秋、萬壽節，還有就是你自己的生辰，一年有五日可以休息。永璉，你是皇上的嫡子，更要勤勉好學。雖然卯初讀書，但是寅正時分，你就要去尚書房溫書。皇額娘也會常問起你的功課，可不許偷懶。”1

“兒臣定不辜負額娘的期望。”

聽到永璉的回答，富察·琅嬅便覺得付出什麼都是值得的了。

為了永璉，為了富察一族，她必須穩坐後位，鋪出一條青雲大道。1

……

辰時，永壽宮。

“你可知我今早送永璜去尚書房時，聽到了什麼？”高晞月坐在金玉妍身旁，意興盎然地將今早的所見所聞透露出來，“皇後身邊的蓮心竟然要配給王欽！”

“你從哪聽來的？”金玉妍放下燕窩羹，扭頭看向她。

“哪是聽來的。”高晞月湊近了些，“我那是親眼看見王欽說的，還說什麼是主子的恩賜。嘖嘖，我聽著都覺得惡心。”

金玉妍揮了揮手，讓殿內的人都下去。

“這事兒明眼人都知道是皇後坐不住了，皇上更清楚。隻是沒想到富察·琅嬅如此急躁，此事皇上還未曾決斷，她卻是宣揚的人儘皆知了。”

高晞月冷哼一聲，“她這是故意為之，想借著彆人的嘴巴，把蓮心硬生生推過去。”

“難得見你聰明一回。”金玉妍笑了笑，“王欽到底是皇上的人，隻要沒有旨意，做得再多也是白搭。”

“什麼叫難得聰明！”高晞月噘著嘴，瞪了她一眼，又道：“我見你一點都不驚訝，是皇上和你提過了？皇上是什麼意思？”

金玉妍點點頭，“皇上能有什麼意思，自打擷芳殿出事兒，她便失去了一樣最重要的東西。”

“信任。”高晞月接過話茬，“一步錯，步步錯。她現在自亂陣腳，隻會讓皇上越發懷疑。”

誰不想往皇帝身邊安插眼線呢？

為了位份，為了權利，為了榮華富貴。

但是聰明人會將這一切都藏在最深處，而富察·琅嬅太心急了，竟然明晃晃地說要將自己身邊的大宮女嫁給王欽。

即便蓮心當真是情願，即便蓮心和王欽情深厚誼，那又如何？

乾隆不相信，那便是沒有。

……

酉時，禦花園。

“額娘的手好涼，應該多穿些衣服的。”永璜牽著高晞月的手，像是個小大人似的囑托著。

高晞月笑了笑，“打娘胎裡帶出的毛病，不礙事的。永璜可以告訴額娘，今日從尚書房回來，為什麼不高興嗎？”

永璜抿了抿唇，“二弟第一天來讀書，陳太傅就誇他仁厚，有太子之風。額娘，為什麼永璉可以做太子，我卻不可以？”

“誰說不可以。”高晞月嘴比腦子快，被身後的茉心推了好幾把，這才反應過來，立刻回頭找補，“不是不可以，隻是二阿哥是皇後所出，嫡子做太子是祖宗規矩。就像生下你的人，就是你的額娘，這是沒有理由的，對不對？”

永璜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高晞月繼續道：“但是也有例外，就像永璜的親額娘去世了，我成了你的額娘。太子若是……”

聽著自家主子越說越不對勁，星璿和茉心擦了把汗，趕忙又不著痕跡地扯了扯高晞月的衣袖。

發現自己越說越偏，高晞月倒吸口涼氣，“額娘的意思不是讓你對二阿哥做什麼啊！額娘的意思是，當太子沒那麼好，當王爺就很不錯啊。除了上朝，每天可以在京城遊玩……”

永璜看向高晞月，認真道：“額娘，男子應當頂天立地，不能成天想著玩的。”

“誰說的，那是他們沒法兒玩。”高晞月不以為意道，“日後你若是成了王爺，自己有了府邸，額娘就想去你府上玩兒。”

“所以，額娘的期望就是跟著兒臣出宮嗎？”永璜懵懵懂懂道。

高晞月點點頭，“就算這裡再美，待個幾十年也厭了，總該換個地方玩玩。以後若是能和你嘉娘娘遊山玩水、頤養天年，這不挺好。”

“可是……兒臣應該隻能把額娘帶出宮吧？”年紀尚小的永璜就這麼被帶跑偏了。

或者說，其實永璜對太子之位並不渴求，隻不過是哲妃在世時，對自己的兒子灌輸了太多成大器、立太子的觀念。

在他心裡，隻有坐上太子之位，才能滿足額娘的期許。

高晞月被永璜這麼一問，思索了起來，“沒關係，嘉娘娘總是會生皇子的，那就讓她的兒子把她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