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子尚在,他便不會輕易轉交儲君之位。
“永璉能修文治天下,即便身患哮症,依舊是朕的嫡子。”
聽到了肯定的回答,富察·琅嬅又裝起了慈母心腸,“隻要永璉能好,臣妾……願意長跪安華殿,為他祈福。”
此話七分真三分假。
她打心眼裡希望永璉好好的,同時也是為了與乾隆能重修舊好。
“朕的心裡,對永璉有無限的寄望,他一定會沒事的。”
富察·琅嬅心中所想,終究隻達成了一半。
乾隆未曾放棄永璉不錯,可是還是沒有留宿長春宮,雖然陪到了亥時,卻還是轉頭去了永壽宮。
“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
乾隆進了內殿,卻發現殿內燈火通明。
金玉妍坐在桌案前,提筆寫著什麼,而桌邊已經放了厚厚一遝宣紙。哪怕他進來了,都沒有發現。
他沒有讓李玉跑到永壽宮通稟,也不想讓玉妍乾等著。
沒想到直至現在這個時刻,女人還沒有入睡。
“皇上?”
金玉妍見到乾隆來了,連忙起身。
大約是因為長時間低著頭寫字,又起急了,眼前一黑,天旋地轉的。
“怎麼了!”見她晃晃悠悠地就要摔下去,乾隆大步上前饞住她,“怎麼回事?可是哪裡不舒服?傳太醫……”
“沒事沒事。”金玉妍抓著他的胳膊緩緩坐下,“隻是起身太快了,有些眼前發黑。”
乾隆鬆了口氣,坐在了她身邊,“怎麼還沒睡?難得見你動筆,再寫些什麼?”
金玉妍的漢字是乾隆一筆一劃教出來的。
隻是漢字太難,寫起來耗費心神,金玉妍少有提筆的時候。
“臣妾這幾日翻了好多醫書,想著胎裡的弱症雖然不能治愈,卻有不少預防的法子。便想著歸攏在一起,再交給太醫院,這樣看起來不費事。”金玉妍笑著解釋道。
“你是為了永璉?”乾隆歎了口氣,伸手攬住她,“何必如此費神,吩咐其他人做就是了。”
金玉妍伸手拍了他一下,反駁道:“這哪能吩咐彆人,預防的對麵便是發病。若是有心人知道了,惹出了什麼事兒,害了二阿哥怎麼辦。”
“你就是想得太多,才常常累著自己。”乾隆無奈道。
金玉妍不以為然,“對於孩子的事兒,再小心也不為過。”
此時麗心端著茶水進來,憋不住告狀道:“皇上是不知道,主兒已經熬了好幾宿了,每每到了亥時,甚至是子時才停,無論奴婢怎麼勸都不聽。主兒早上除了請安,又要陪四阿哥,最近隻睡了一兩個時辰。”
乾隆皺起眉頭看向懷裡的女人,“這怎麼能行?身子還要不要了!”
金玉妍討好地笑了笑,“無事,都快寫完了,寫完了就好了。”
“不行,朕得讓麗心、貞淑盯著你,一到申時,就把你的筆墨紙硯全收起來。”
“申時!”金玉妍直起身,“那才剛吃完晚膳呢,說不準寫半年都寫不完。這些法子,要越早讓太醫院知道,才對二阿哥好!”1
“你……”2
乾隆很想說永璉並非她的兒子,何必如此費心。
可是即便說了又如何,玉妍怎會不知永璉不是她的親子,可她還是默默做了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