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乾隆是在永壽宮用的。
吃完了飯,看著玉妍抱著永珹玩鬨,心中一片安寧。
“永珹周歲,朕想著大辦一場,古雲抓周禮測吉凶判命運,馬虎不得。”
金玉妍擦了擦小胖子臉上的汗,柔聲道:“臣妾倒覺著,不如像百日宴一樣,咱們小家過就是了。”
“那怎麼行。”見她有些累了,乾隆上前將永珹抱在懷中,“你母家在玉氏,這認舅禮不辦也罷。但是周歲可不同,自是要像滿月禮一般浩大。”
金玉妍輕笑一聲,“那還是半年以後的事情,皇上就為永珹考慮起來了,反顯得臣妾這個做額娘的小氣似的。”
“哪裡說你小氣,你帶永珹精心,哪怕有嬤嬤、乳母看著,你也日日陪著他玩鬨,天底下沒有比你更上心的額娘了。”
堂堂天子,麵對自己心愛的女人,卻也是甜言蜜語地哄著。
金玉妍被他捧得笑得不行,“皇上可彆誇了,日後臣妾督促永珹讀書,怕是連打帶罵的。”
乾隆勾起嘴角,“你若做嚴母,那朕就做慈父。但你事事不爭先,朕看你啊,哪會兒因著讀書的事兒就對永珹打罵。”
金玉妍哼了一聲,嬌俏道:“讀書有什麼好的!讀書能當飯吃嗎?能保平安嗎?能讓永珹一輩子無憂無慮嗎?”
“這話可就不對了……”乾隆看著懷裡流著口水的奶團子,父愛延綿,“日後永珹也是要娶妻生子的,讀了書,才能當家,才能照顧好妻兒。他雖然是你與朕的兒子,可日後也會是彆人的丈夫,彆人的父親。”
金玉妍點了點永珹的小鼻子,感歎道:“皇上說的是……孩子總有一日是要長大的,臣妾的確不能護著他一輩子。”
“朕可以護你一輩子。”
金玉妍兩頰緋紅,睨了他一眼,“皇上今日花言巧語的。”
乾隆讓乳母將永珹帶下去,擁著金玉妍坐在榻上。
“朕不是花言巧語,是真心話。”他撫過女人鬢邊的發絲,“富察氏雖是朕的妻子,卻並非喜歡,而是指婚。朕的後宮住著不少女人,可是你才是朕真心實意想護一輩子的人。”1
金玉妍倚著乾隆的胸膛,“臣妾能做皇上心尖上的人,便足矣。可是皇上……皇後娘娘終究是您的妻子,即便沒有鶼鰈情深,也該有幾分相敬如賓……更何況還有二阿哥和大公主。”1
“朕何嘗想如此,可是皇後的所作所為,讓朕忍無可忍!”
金玉妍連忙起身,“皇上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生起氣了?”
乾隆冷哼一聲,“永璉尚未痊愈,就被皇後拉起來讀書!永璉咳嗽的那般厲害,她怎能忍心?”
金玉妍沒有再為皇後“求情”,隻是將茶水端到男人眼前。
乾隆喝了口茶,又道:“我問過齊太醫,也看過你那些防治的法子,永璉的哮症,不僅不能受外界的刺激,亦是不能受到心神上的刺激。都說安養安養,若是像富察氏那般,拉著永璉日夜苦讀,如何能安養?”
金玉妍輕聲歎了口氣,“皇後娘娘是對二阿哥有太多的期許了。”
“她要的到底是什麼,朕清楚得很!”
金玉妍順了順男人的胸口,“眼下最重要的,還是將二阿哥的底子打好。孩子本就容易害病,對待二阿哥更是要小心。等日後二阿哥大了些,自然而然就會好上不少了。”
“朕也是這樣想的,永璉如今養好身體才是主要的事兒,可是皇後眼界短淺,非盯著眼前的小事。永璜比永璉大,不過就多識了幾個字,皇後卻看得比什麼都重!”
“皇上彆氣了,皇後娘娘想來大約是不知二阿哥勞累不得。”
金玉妍此話,無疑是火上澆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