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蕭覺得,賺錢治百病這話著實是真理。
章女士晚飯隻做了一盤爛糊肉絲,一碟子肉沫豆腐,和一鍋堪比食堂刷鍋水的鹹菜粉皮湯。
可她依然吃得津津有味,嘴不挑了,飯也香了。
溫行遠抱怨:“媽,能不能做點硬菜啊?你不能這樣啊,我才是你兒子,姐夫不來家裡吃飯 ,你就這麼糊弄我。”
章女士用筷子輕點台麵,眉頭一豎:“就你話多,你看你姐說什麼了?”
溫蕭眼裡含著笑,喝了口湯:“咱倆境界不同,你以為我用來下飯的是菜嗎?嘁……我這用的是信念,賺錢的信念!”
小溫弟弟瞥了瞥永遠壓自己一頭的姐姐,剜心地說:“我姐什麼時候正式搬去婆家住?媽你省下來的菜金可以給我多做幾個菜。”
章女士果然被轉移注意力,開始思考這一操作的可行性。
老溫搖了搖頭,順著女兒的話問:“楊師父不在店裡,你拿什麼賺錢?”
溫蕭就等著他這句話,當下眉飛色舞地把今天怎麼憑一己之力,定下了客人五個首飾五套旗袍的英雄故事講了一遍。
老溫被驚得結結巴巴:“賺了多……多少錢?”
溫·財迷·蕭故作深沉:“不多不多,今天收了兩百的定金,等全做好大概能賺個一千塊吧,關鍵啊材料都是客人自己出,我們純賺工費!”
章女士和老溫麵麵相覷。
尤其是章女士,先前也強烈反對過溫蕭學旗袍,裁縫不如鐵飯碗高級的認識根深蒂固。但女兒說的那個數字,普通人無論如何也很難賺得到,說不震驚那是假的。
溫蕭捏緊拳頭,發了狠似地宣告:“我一定要快點獨當一麵,否則店裡的單子會多得師父做不過來。”
當下又添半碗飯。
第二日,溫蕭騎著車出大院門時,時途已經等在大門口。
嗬,今天親自上陣來了,瞧了一眼他車筐裡,果然還有一個滲著油花的牛皮紙袋。
她心情正好,主動打招呼:“今天怎麼自己來了?師弟沒贏嗎?”
時途表情一滯,清了清並不啞的嗓子:“今天沒有太忙。”
畢竟是合法夫妻,時途很光明正大地跟溫蕭並排而騎,側過臉問道:“賺錢這麼開心?”
“當然開心啊,錢雖然是王八蛋,可少了它還真不行呢!”上輩子她就是缺了這王八蛋,過得憋屈又窩囊。
“生意這麼好,你們店也裝台電話吧,聯絡起來也方便,以後電話會越來越普及的。”時途認真地說,“電信局跟我們實驗室有項目,我去幫你們申請很快能裝上,費用雖然有些高,但你自己也算過,多賺的錢應該有不少,足以承擔。”
溫蕭當然知道,於是從善如流地說等師父回來一起商量。
時途點點頭:“你一個人守店我不放心,昨天孟金語送過來的警報器你掛在鑰匙圈上,千萬要隨身攜帶,萬一這裡有什麼事,我十分鐘就可以趕到。”
前世溫蕭都沒見過這種東西,昨天拿到那小玩意兒後,她漫不經心和賬冊一起收進了抽屜。
時途覷著她神色,便了然這位祖宗根本沒有放在心上,於是鄭重其事地介紹起這警報器的設計思路和作用原理來。
前前後後花了半個多小時。
他像條尾巴一樣,跟著溫蕭開了店門,燒了水,調完了今天要用的漿糊,泡好了茶,放起了莫紮特磁帶。
溫蕭沉默地聽了一路,像《大話西遊》裡被唐僧吵了一整夜,想要上吊自行了斷的妖怪,生無可戀。
比唐僧更可怕的是,這位哥們兒,不僅熱衷於向她科普,還時不時停下來用眼神問她“我說清了嗎”。
溫蕭想起前世女兒發給她的一個萬能糊弄詞表,靈機一動,時不時回應他“真好”。
得到她的回應,時途的這一番宣講端的是酣暢淋漓。
末了,她拉了拉這位學霸的袖子,把自己的茶杯遞給他,又使了個讓他喝水的眼色:“你想一想,有沒有可能,我根本沒有聽,也聽不懂?”
時途捧著她自用的水杯,微微愣怔。溫蕭當他是嫌棄不肯用彆人的杯子,哼了一聲:“杯子你看我洗乾淨的,半點我的口水都不會有。”
他心裡想,有才好呢,然後吹涼喝了兩口:“隻是驚訝你肯給我用你的杯子而已。報警器限於目前的技術和材料,隻能做到這個程度,等以後……”
很好,你什麼都沒聽進去,純屬跨服聊天,聊了個寂寞。
溫蕭伸手做了個停的手勢:“打住!我總結成一句話,報警器有用,我必須帶著。是不是?”
學霸掙紮著思考了一會兒,緩緩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