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蕭拉開抽屜找到昨天被自己扔進去的小東西,當著時途的麵將它掛到了自己鑰匙串上,然後拎起來晃了晃:“行了吧?”
終於將學霸打發走以後,溫蕭對著報警器發了會兒呆:這東西要是真有用,為什麼上輩子自己沒見過?顯然很快會出現它的替代品,比如手機。聽他說費了那麼大功夫,要不要勸勸他彆在錯誤的方向上越走越遠?
她伸出手指,輕輕動了動這造型樸實到有些難看的小物件,這個人,怎麼這麼呆啊?可有時候,又覺得他有些老奸巨猾。
真矛盾。
溫大小姐很快把一時想不通的問題拋諸腦後,投入進火熱的工作中。
翻開工作計劃,她今天要把剩下的緄條功課全做完,把所有待縫合的大身敷好牽條,再等著下午客人上門量體,然後畫完五幅胸針設計稿,就沒事了。
想了想馬上要啟動的“五套”項目,她興奮地給自己加了點扣條和旗袍新款設計的功課。
緄條功課做到一半,店裡來了不速之客李江海。
溫蕭莫名捏緊了方才隨意被自己扔在桌上的鑰匙串。
掐指一算,上次不歡而散之後已經兩周,距離他上門提親過去了三周。
前世她看過一本暢銷書,寫人的習慣需要二十八天建立,這位前夫哥,隻忍了這麼幾天,前功儘棄。
溫蕭在心裡替他可惜,可這番打量的神色落在李江海眼裡,卻是赤裸裸的薄情寡義。
“看來這陣子你過得很不錯。”李江海給自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坐下來。
溫蕭點點頭,淡然說:“還行。”
她的目光一如往昔,乾淨而輕軟地落在李江海身上。隻見他頭發散亂,胡子冒著短茬,眼窩微微凹陷,看起來像是連續好幾天沒睡好的樣子。
他低頭,嗤笑著說:“可我還是想你。”然後把頭埋入雙手,聲音悶悶地從指縫中漏出來,“我是不是很沒出息?做不到你這樣拿得起放得下。”
謝謝抬愛,可惜你差點臟了兩人之間最後的體麵。
溫蕭取出店裡給客人準備的白瓷杯,倒了一杯水推給他:“都會過去的,你會愛上彆人,會好好和彆人過日子,會很快忘掉我。”
大兄弟,我可是用上輩子你自己的身體力行在勸當下的你!
李江海輕哼:“你這是用過來人的口吻勸我?兩年的感情,蕭蕭你說變就變,我沒想到你這麼薄情,是我看錯了人。我為了你,不敢回Z市,我怕一回去就要相親。哼,差點忘了,你不就很快去相親了嗎?還要結婚?”
溫蕭之於他,是夏天炎熱時平平無奇的樹蔭,是冬日嚴寒時普普通通的毛線手套,是饑餓時樸實無華的菜肉餛飩。
他一直覺得她是安分守己的,那種讓人願意回家看到她把家裡收拾得乾乾淨淨,然後坐在沙發上織毛衣等他的女人。
所以,憑什麼她甩了他!
又來了。
看來勸是勸不動了,難道要“打不過就加入”?
溫蕭懶得繼續和他周旋,同時篤定他和王玉梅一樣,要臉,不會死纏爛打。
於是故作失望:“是啊,所以我們還是後退一步做朋友吧。你今天來什麼事?總不會是來敘舊的。”
“一半是敘舊,看看你,不過很失望啊,你過得很瀟灑,另一半嘛,我們領導夫人要參加一個什麼感恩節活動,需要一套正式的禮服,我向她推薦了你們旗袍店,她想抓緊時間做一身旗袍。”李江海說著,又嗤笑了一聲,“多諷刺啊,我給人推薦的時候,滿心以為這是幫自己媳婦兒,結果這會兒,嗬,成彆人媳婦兒了,我他媽裡外不是人!”
李江海臉很臭,但溫蕭難掩心中狂喜。
她要很努力,才能讓嘴角的肌肉彆翹得那麼高。
隻要情場不得意,事業搞起來就能風生水起!
二十一世紀的網友誠不欺我。
她儘力露出一個溫和無害的微笑:“多謝你啊,這位夫人有什麼特彆要求嗎?比如麵料用自己的?扣子需要點綴珠寶嗎?”
李江海煩躁地扯了扯自己頭發:“都沒有。你彆問我,回頭自己問。”
溫蕭不想繼續刺激他,於是麻溜寫好了預約單遞過去:“後天請她來,我一定給她最好的服務……還有,這一單我給你介紹費。”
有來有往不能讓人吃虧,這才是生意嘛。
溫大小姐,其實也是懂生意經的。
溫蕭看著工單簿上新增的業務,胸口燃起豪情萬丈:離富婆的目標,又近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