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白川的心情看起來尚佳,夏鬆清見他跟無事發生一樣吃完了食碗裡的食物,暗中舒了口氣。
不過他也沒能輕鬆多久,次日早晨剛起床就被白川興致勃勃的拉到電子屏幕前,頂上正在播放著白川選好的舞蹈曲目。
夏鬆清捏著下巴仔細看了一遍舞蹈教程,忽然嚴肅的說:“我從小四肢就不太協調,不會拖你後腿嗎?”
“不會!”白川斬釘截鐵的說,“沒有特彆多的錯誤就可以,舞伴的分數占比不大。”
既然如此,夏鬆清開始對著教程照葫蘆畫瓢,跟隨音樂節拍嘗試和白川配合了一下。
一曲結束,白川捂著自己險些被踩腫的前爪,硬扯出一個笑,“沒事哥哥,你挺有天賦的!”
夏鬆清:……
他若有所思的將視線移向臥室,一腳剛邁出門檻的裴朝槿背後倏而湧上一絲涼意,抬頭和夏鬆清視線相撞。
夏鬆清靈光一閃,還沒等開口,裴朝槿麵帶微笑後退半步,關門鎖門一氣嗬成,想曲線救國的夏鬆清:“……算了,我們繼續練吧。”
整整一個上午,夏鬆清累得癱倒在地,裴朝槿悠哉的端出一盤切好的橙子,打發走三個崽後坐到他身邊。
“世上無難事,隻要肯放棄。”裴朝槿嚼著橙子,“去請一個舞蹈家教回來不好嗎?”
夏鬆清衝他後背猛拍了一巴掌,得到一塊橙子後嗔怪道:“答應孩子的事怎麼能反悔呢。”
裴朝槿反駁:“但這種舞蹈形式實質上還是要白川看著你的動作來進行舞蹈,大部分的體力承擔和節奏掌控也都在你身上。”
深藏功與名、隻為博幼崽一笑的夏鬆清擺擺手,全身上下簡直散發著聖人的光芒,裴朝槿斜睨他一眼,和善開口。
“不行的話要勇於承認,不然累死在台上太難看,再說了你陪他這麼練下去,你的直播號不做了?”
夏鬆清襲擊的手都揚到半空了,聽到後半句又縮了回去,硬生生改成了親昵地拍拍他的臉。
“我明白怎麼激勵我自己了!謝謝你,下次不會安慰人可以不安慰。”說完,夏鬆清丟下無能狂怒的裴朝槿,直接打開了直播。
“大家好啊!”夏鬆清愉悅的和粉絲們打招呼,“今天來整點不一樣的活。”
白川聞聲探出一個毛茸茸的頭,剛被攝像頭捕捉到就收獲了許多【好可愛!】、【想擼!】的誇讚,略微不好意思的彆過頭。
“崽崽這幾天在準備舞蹈比賽,需要我做舞伴配合。”夏鬆清笑道,“為了讓崽崽提前熟悉比賽時的氛圍,就拜托大家當評委啦!”
彈幕飄過一片鼓勵的話語,讓白川稍稍心裡有了些底,率先就位,仰頭眼巴巴的瞅著夏鬆清。
夏鬆清深吸一口氣,其實他開直播的另一個目的是激勵自己,在這麼多人麵前,會處於不想丟臉的高度專注中,說不準會得到更好的效果。
果然,這次夏鬆清和白川配合的十分默契,連節奏都踩的更準了一些,他的目光偶爾撞進白川漆黑的雙眸,捕捉到眼底亮起的光。
他們趁著狀態尚佳,又多練習了好幾次,夏鬆清在樂曲結束時被白川撲在地上,失笑著正準備下播,忽而瞥見彈幕裡的內容。
【歐歐:主播家庭氛圍好好啊,羨慕。】
【我刀呢:我家崽平時都不願意和我說話的,更彆說一起跳舞了。】
【rr:真的這麼和諧?不信。】
“當然是真的,因為崽崽很喜歡跳舞呀。”夏鬆清說道,“有些崽崽可能比較內向,大家平時要多注意崽崽的喜好,投其所好才會有更溫馨的家庭氛圍。”
彈幕數驟增起來,夏鬆清實在是沒力氣繼續開培訓班,給觀眾畫了個“過後再議”的大餅後下播,過後的幾天,夏鬆清都忙於陪白川練習,根本無暇給觀眾支招。
很快便到了比賽前夕,夏鬆清作為舞伴反倒看起來比白川還要緊張,入夜還在反複觀看舞蹈教學視頻揣摩細節。
裴朝槿不由分說的合上電腦,“你吵到我睡覺了。”
夏鬆清癟癟嘴沒說話,躺下前眼皮突突直跳,直到在後台拎起底下破了個大洞的背包時,才後知後覺那是凶兆。
“這是……”被狗啃了嗎?
夏鬆清欲哭無淚,生生把後半句咽回肚子裡,旁邊的裴朝槿湊過來,詫異道:“怎麼破成這樣?裡麵的演出服沒事吧?”
“應該沒事,但它或許已經在另一個地方了。”夏鬆清撐開空蕩蕩的背包給他看。
兩人焦頭爛額之際,先換好衣服的白川鑽出試衣間,知曉夏鬆清的服裝不翼而飛後,泄氣般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這下完蛋了,比賽規定舞伴一定要穿合場的服裝的。”白川眼眶中迅速盈滿淚水,“我就知道,我什麼都做不成,連運氣都比彆人差。”
夏鬆清趕忙丟下背包,去寬慰白川,餘光中望見已經演出完畢從舞台下來的選手,發現他們的演出服和自己那套並不相同。
一個想法逐漸在腦中成型,夏鬆清幫白川理好淩亂的毛發,問:“比賽沒有規定到底是什麼樣的服裝吧?”
“沒有。”白川看了看他身上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服裝,“但這身肯定不能上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