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曾經逃課的白川不同,彭濱這麼小的幼崽,在外麵萬一遇到什麼危險,根本毫無招架之力。
“我去找彭濱,回來再收拾你。”夏鬆清狠戳了下唐澤的額頭,匆匆出門找崽。
裴朝槿蹙起眉,試著叫住夏鬆清,“喂,你等一下……”可惜晚了一步。
此時夜色已濃,大街上行人稀少,幾乎一眼就能望到儘頭,四處都找不到那隻小小的哈士奇幼崽。
夏鬆清和初次來到這個時代一樣,奔跑在街道上,呼喊著丟失的幼崽,不過這次不同的是,沒有任何一個動物敢靠近他。
“快看,是人類。”旁邊的動物竊竊私語,“最近各家都缺人手,怎麼還有人敢晚上獨自出來?”
一些嗅覺靈敏的同伴連忙說:“你們聞不到,他身上有主的味道。”
“感覺很像……之前惹惱神的那位。”
不過這時,議論的主角夏鬆清隻顧著尋找不省心的崽,根本無暇去聽清他們究竟說了些什麼。
一連走過了好幾條陌生的街道,夏鬆清氣喘籲籲的半蹲在十字路口前,實在想不到彭濱能跑到哪裡。
屋漏偏逢連夜雨,絳紫色的天際倏而劃過一道閃電,不多時,傾盆大的雨落了下來。
距離發現彭濱離家出走已經過去了兩個多小時,夏鬆清既沒找到崽,又被雨水淋濕了全身,不知究竟是由於焦急還是淋了雨,全身僵硬的不行。
“先回去吧……然後報警。”夏鬆清自言自語,抹掉臉上的水漬,心不在焉地往家的方向走。
還沒到小區門口,一道頎長的身影迅速靠近,夏鬆清躲閃不及,被猛地拉了過去。
黑傘下照不進路燈的陰影處,是裴朝槿略顯慍怒的麵容,“不和我說一聲就走,是我平時太縱容你了。”
“對不起。”夏鬆清垂著頭,“是我沒做好,沒看好崽,也沒聽你的話。”
一時間,隻剩下雨水拍打在傘麵上的聲音,夏鬆清沒有抬頭看他,半晌,裴朝槿似是歎息一下,拉過他的胳膊往回走。
“你彆這樣,彭濱自己回來了。”
夏鬆清:“……啊?”
客廳裡,毫發無傷甚至都沒有淋到雨的彭濱,心虛的坐在地板上,時不時瞟一眼麵色凝重的裴朝槿。
“他已經全招了。”裴朝槿指指彭濱,對夏鬆清說,“留字條的時間大概是在你發現的十分鐘前。”
“不過他夠不到電梯按鈕,隻能爬樓梯。咱家住二十三樓,也就是說,你急匆匆出門找他的時候,他甚至還在爬樓。”
夏鬆清:……
“據監控視頻顯示,他爬到一樓的時候,在門口忽然原路返回。”裴朝槿雙臂交疊挑眉道,“來,你自己說,為什麼。”
“我忘了拿吃的,也沒拿偷藏的私房錢,會餓死的。”彭濱聲若蚊蠅。
夏鬆清愣是氣笑了,指著茶幾桌上的十枚一分星幣說:“這點錢連個棒棒糖都買不到,你餓了生啃錢啊?”
彭濱認錯的很利落:“對不起,我錯了。”
夏鬆清本來就著了涼,現在更是眼前直發黑,旁邊一直默默無語的唐澤自覺出列:“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是我不該裝瘸。”
彭濱敢怒不敢言,生怕再氣到夏鬆清,裴朝槿涼涼開口:“這還沒訓到你呢,自己上趕著找罵是吧?”
平時夏鬆清都有意避免讓裴朝槿教育彆人家的崽,畢竟家長知道了難免有怨言,自己反正是個不受待見的人類,怎樣都無所謂。
但今天,他一句話都不想說。
唐澤慢慢說道:“是我不好,總想著要和弟弟爭,爭零食,爭睡覺的窩,甚至爭家長的偏愛。”
“但那都是因為……”
唐澤忽然哽咽起來,“是因為……那些明明該是我的東西,卻都變成了弟弟的。”
“我……”彭濱抬起頭想要辯解,可對視時清晰的讀出唐澤眼中的悲傷,一字也說不出口。
裴朝槿對這類戲碼一向沒有興趣,去取了塊吸水毛巾蓋在夏鬆清的濕漉漉的頭發上。夏鬆清疲憊的捏捏眉心:“很好,我發現有白川的例子之後,一犯了什麼錯就開始給我賣慘。”
“我沒有。”唐澤很是激動,回到窩裡調出自己的智能手表,“我這裡有證據。”
在夏鬆清的默許下,唐澤點出虛擬投屏,播放起了之前拍攝的視頻。
一陣模糊的晃動後,畫麵豁然明亮,掃過初春盛開的小雛菊,對焦在公園草坪上歡快追逐的兩隻幼崽上。
唐澤和彭濱看起來要比現在更小一點,彭濱跑的還不太利索,但仍然執著的跟在唐澤身後,嗷嗚嗷嗚的叫喚。
拍攝視頻的家長哄笑起來:“唐澤,彆跑那麼快,等等弟弟。”
唐澤口中叼著一個玩具娃娃,聞聲放緩了腳步,還不斷回頭確定彭濱的位置。然而,彭濱一追上他,就搶走了玩具娃娃。
唐澤愣在原地,看彭濱叼走娃娃坐在一邊開始玩,正要跑過去搶回來時,剛才指揮的聲音又說:“唐澤!彆那麼小氣,把玩具讓給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