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鬆清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要因高血壓暈厥過去了,隻聽砰的一聲巨響,兩個失去平衡的崽撞上壁櫥。
“嗷!我的爪子!彭濱!!”
唐澤的哀嚎聲喚回了夏鬆清的理智,三下五除二撥開彭濱,但為時已晚,唐澤的右前爪已經腫脹起來,活像個火腿腸。
彭濱趕緊辯解:“是你自己撞過去的!不是我咬的!”
然而唐澤根本不和他玩辯論,抬起爪爪仰躺在地上不斷哀嚎,簡直是聲淚俱下。俗話說,清官難斷家務事,更何況夏鬆清不清楚前因後果,根本沒法判斷誰對誰錯了。
事已至此,也隻能先去醫院檢查一下唐澤的傷勢究竟如何,有沒有傷到骨頭。
可憐的彭濱被關在臥室裡,眼睜睜看家裡就剩下他孤零零的一隻狗。
經過一係列的問診拍片後,白狐醫生推推鼻梁上的眼鏡,慢條斯理地說:“他這個傷,再晚來一會……”
夏鬆清瞬間提起一口氣來,短短的三秒內連自己被對方家屬因看護不周而告上法庭,放逐外星後耕田種什麼菜都想好了。
“就自愈了。”
夏鬆清:……
裴朝槿熟能生巧,伸手捏住略有不滿、絮絮叨叨的狗嘴,醫生在電子屏上操作,頭也不抬的說:“出門右轉處置室,讓護士纏個繃帶。”
夏鬆清尷尬的簡直要摳出三室一廳,說了句“謝謝醫生”後帶著崽匆匆逃離,臨出門前還被醫生神補刀。
“現在的父母真是太溺愛孩子了,受一點小傷就怕的不行。”
關上門,兩人帶唐澤來到處置室,崽崽的注意力被護士的小推車吸引,嚇得抖成篩子,直往夏鬆清身上攀,可臨到頭還是躲不過。
因為大部分隻有腫脹的緣故,傷口處理起來並不複雜,消毒後敷了點藥膏上去,再用繃帶纏好。
“可以了,注意這幾天不要碰水。”護士說完後,便離開了處置室。
夏鬆清拿好牽引繩拍拍唐澤:“好的謝謝,完事了崽,我們回家。”
然而唐澤抬起自己被纏起的爪子瞧了瞧,一瘸一拐的走了幾步,那速度簡直和蝸牛有的一拚。
夏鬆清雖然後怕,但醫生說了沒什麼大礙,也沒再帶他去做檢查,由著唐澤一路慢慢磨蹭,權當散步了。
回到家,臥室裡的彭濱一聽門響,立刻嘩啦啦的撓起門來,夏鬆清把唐澤安頓在窩裡,總算把小的給放了出來。
彭濱哇的一聲哭出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是因為你們打架,哥哥才受傷的。”夏鬆清指向唐澤爪爪上的繃帶,“給哥哥道歉。”
彭濱企圖用撒嬌蒙混過關,但被夏鬆清無情拒絕,灰溜溜的踱到唐澤麵前,“對不起……哥,我錯了,早上不該因為你壓到我就咬你。”
“哦……”唐澤蔫蔫的趴在窩裡,無辜的抬眼衝夏鬆清哼唧:“哥哥,爪爪痛。”
夏鬆清隻好下樓給他買冰敷袋,回來時裴朝槿正好從臥室出來,神秘兮兮的衝他招招手:“你過來。”
夏鬆清不解,身體誠實的走過去,對著門後狗爪撓出的一大片劃痕歎了口氣,“該剪指甲了。”
他剛要拉開門出去,卻被裴朝槿一把扯了回來,還沒等出聲,對方半個身子壓了過來,“噓。”
“嗯?你乾嘛?”
突然拉近的距離讓夏鬆清不太自然,能清晰的聞到裴朝槿身上沐浴露的香味,移開目光的時候,偶然瞟到脖頸處的一塊淡粉色的疤痕。
有點眼熟……
夏鬆清蹙起眉,直接上手去拽裴朝槿的衣領,想看的清楚些,結果被他一巴掌拍到手背上。
“耍什麼流氓呢?看那。”裴朝槿耳根略紅,眼神示意他看門外。
夏鬆清半信半疑的瞥了一眼,驚的不行,把疤痕的事瞬間拋之腦後,不得不說,麵前這一幕,這可以比得上年度魔幻片了。
隻見唐澤一動不動的躺在窩裡,一聲不吭,安靜的盯著麵前手忙腳亂的彭濱。
小彭濱屁顛屁顛的跑去拿冰袋給哥哥冰敷,怕他無聊還把心愛的玩具拱到唐澤身邊,甚至叼來自己的零食給他吃。
孔融讓梨的故事千古流傳,可家裡有老幺的自然會懂,放到現在這個慣小不慣大的時代,是多麼難得的品質。
“我以為彭濱會趁他病要他命,口出狂言氣死他哥。”夏鬆清感慨,“還是我小看了狗性。”
裴朝槿猜測:“應該是被抓到什麼小把柄了,再看看。”
兩人再次湊到狹窄的門縫前,眯起眼睛打量外麵暫時休戰的兩隻崽——
唐澤對彭濱的殷勤顯得興致缺缺,隻是在冰袋敷的時間略長時,開口淡淡說了一句:“太涼了。”
彭濱連忙伸出小狗爪撥開冰袋,唐澤艱難的換了個姿勢,即使動作幅度不大也痛的小聲抽氣。
“對不起哥,我下次不跟你打架了。”彭濱見狀更為自責了,尾巴完全垂落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