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抽象派畫家。(2 / 2)

譚渚賭氣一般把溜魚球滾動得巨快,此時公園裡的幼崽正在玩耍,見到這位特殊的朋友都紛紛湊了過來。

“你為什麼呆在這個球裡啊?”其中一隻小兔子問。

譚渚吐出一連串氣泡,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旁邊一隻小鱷魚接話道:“我知道!她是一隻魚!不能離開水!”

同伴們紛紛表示好奇:“那你也是魚,為什麼你可以在陸地上走?”

“當然是我比這些小魚更厲害啦!”小鱷魚自豪的仰起頭,“你們沒聽說過物競天擇嗎?像她這種弱小的魚類,已經快滅絕了。”

“原來是這樣啊……”大家附和說。

很快,幼崽們不再關注新來的譚渚,反倒圍在小鱷魚身邊聽他說起話來,夏鬆清看著沮喪挪動到一旁的譚渚,正想上前帶她回家時,忽然一道白色的影子停在了魚球前。

那是一隻北極狐幼崽,金黃色的豎瞳中倒映著橙黃色的小醜魚,他垂頭,用鼻尖拱了拱魚球。

“你彆理他,他就是個傻子。”北極狐鄙夷的說,“連自己是什麼物種都搞不清楚,還好意思在那胡說八道。”

譚渚晃晃尾巴,湊近看他身上一塵不染的白色毛發,張了張嘴卻沒發出聲音來,於是求助似的望向一旁的夏鬆清。

夏鬆清連忙眼神示意,急得恨不得穿魂替譚渚和對方搭話,索性,北極狐並不在意譚渚的沉默,繼續說了下去。

“我叫徐儒,你呢?”

小魚的尾鰭不斷晃動著,半晌吐出一個大大的氣泡:“譚渚。”

在夏鬆清的印象中,北極狐都是比較高冷的類型,徐儒反倒很自來熟,叼著魚球竄上竄下的去玩滑梯。

看著時不時冒出氣泡搭話的譚渚,夏鬆清十分欣慰,很自然的代入了白川和蘭杉的交友過程,堅信距離譚渚能正常交流指日可待!

然而,徐儒並沒能和譚渚玩多久,他早早的被父母接回了家,臨走前他愉快的和譚渚道了彆,沒有一絲留戀的離開了。

當夏鬆清中途接了電話回來後,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魚球碾過草坪上的白線,路過幾個竊竊私語的幼崽,最終落寞的停留在不起眼的角落,橙黃色的小魚儘可能的在裡麵縮成一團,以此來隔絕一切不必要的交流。

看起來是適得其反了……

夏鬆清暗道不妙,連忙和工作人員溝通,把譚渚接了出來,離開前還聽見那個鱷魚幼崽依舊在侃侃而談。

“真是的,不同年齡的崽為什麼要放在一起啊?”夏鬆清嘟囔著抱怨,“最討厭嘴不留情的熊孩子了。”

譚渚默默不語,回到家後不說話的症狀又嚴重起來,甚至麵對夏鬆清的挑釁,連個問號氣泡都不再發了。

半天沒見麵的裴朝槿喵嗚喵嗚叫著跑過來,抓住夏鬆清的衣角不肯再撒手。夏鬆清吸了一會貓,又開始為譚渚的病情犯愁。

裴朝槿似是看出他的心不在焉,輕喚他一聲後小跑跳進玩具箱,夏鬆清剛想去撈貓,就見他拖出一套不知道哪翻出來的迷你畫具出來。

“要我陪你畫畫嗎?”夏鬆清垂下眼眸,細細擦去上麵的灰,念包裝上的字,“……防水顏料?”

裴朝槿親昵地蹭蹭他的鼻尖,又望向譚渚的方向,示意他畫具是給小魚的。夏鬆清這才反應過來,現在是難得的未降智時間。

“畫畫……換種方式溝通!”

夏鬆清頓悟,三下五除二拆掉包裝,在迷你畫板的各個角落上分彆擠了幾小塊不同顏色的顏料,小心翼翼包上一層塑料膜,放在了水族箱底端。

半埋在沙子裡的畫板很快吸引了譚渚的注意力,見無人注意自己後,麻利的遊過去頂了頂畫板表麵的塑料膜。

裡麵的防水顏料在擠壓下溢出些許,在畫板上留下一圈痕跡,譚渚正疑惑呢,轉頭看見夏鬆清在沙發上抱著貓也在玩顏料。

他神情專注,握住小貓爪認真的在畫板上描出一個小貓臉,完成後還舉到裴朝槿麵前炫耀:“看,這是我畫的你,像不像?”

譚渚:……

畫板麼?小魚冒出一連串細密的泡泡,像是自言自語一樣,又靠近了那塊被包裹住的畫板,試著把顏料慢慢戳開。

一抹抹絢麗的顏色在水底交織,繪成晦澀難懂的心事,腳步聲逐漸靠近的當前,作畫的魚兒倉皇離開,躲在珊瑚叢中張望,卻升騰起零星的希望。

“你比較喜歡這種溝通方式嗎?”夏鬆清笑著問,在譚渚的默許下撈出畫板。

裴朝槿從沙發上約過來,對著畫板上的一團亂麻,一同和夏鬆清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這……沒點想象力真悟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