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以前,季赫這樣下跪,陸勉早就把蟲扶起來了,隻是眼下他實在是沒有那個同情心。
陸勉依舊保持著彆開頭的姿勢,隱隱還有種想要奪門而出的衝動,隻是那種衝動被他硬生生的忍下來了。
他想,也許真的是自己腦補過度,如果季赫真的要搞他,那對方豈不是要當寡雌了嗎?
難道他就不怕被生育機構那幫蟲抓去嗎?不對不對,季赫家裡好像還是貴族蟲來著,那對方應該是不怕的。
陸勉發現,無論他如何替季赫開脫,下一秒他就會再想出其他點打破上一秒所想的一切,總而言之,他現在不是那麼信任季赫了。
“雄主,您怎麼了?如果我哪裡做的不對,還請您告訴我,我會改的。”季赫跪行到陸勉腳邊,將頭抵在陸勉極力想往後縮的雙腳上,那副卑微到塵埃裡的模樣著實讓陸勉不忍心。
陸勉身體也是虛,剛想彎腰把蟲扶起來,結果頭一暈,雙眼一黑,整個人直接壓在季赫背上,叫都沒來得及叫一聲,人就暈了過去。
季赫隻感覺後背一重,剛想動,壓在後背上的雄主直接歪過一邊,嘭的一聲倒在地板上,連哼都沒哼一聲。
“雄主!!”季赫嚇壞了,此時此刻,他想到的不是雄主的身體狀況,也不是替雄主擔心,他腦子一懵,有那麼一瞬間的空白,然後想到的便是自己被雄蟲保護協會抓去“調教”的場景。
一隻雄蟲,在有雌君的情況下還能暈倒在家裡,那他的雌君究竟是失職到何等地步才讓雄主發生這樣的事?
這樣的雌君不拿去“調教”一番,難不成他們雄蟲保護協會是個擺設不成?
哪怕知道自己的下場好不到哪裡去,季赫還是趕緊撥打了醫院的急救通訊,在等待的過程中,他把暈倒的雄主抱回床上,一遍又一遍,不厭其煩的喚,“雄主~雄主~”
可惜,不爭氣的雄主一點反應都沒給他。
得知有雄蟲暈倒了,醫院的護士蟲來得特彆的快,等他們趕到,看到暈倒的是這隻黑發的雄蟲時,瞬間臉色就不太好看了。
蟲族社會的雄蟲很珍貴,哪怕一些雄蟲惡劣的以折磨雌蟲為樂,他們也是不愁娶不到蟲的,這就是蟲族社會的現狀,雄蟲品性惡劣,或者殘暴變態,這是每一隻雌蟲、亞雌打小就知道的事,並且覺得這才是正常的。
彆看很多蟲在網上噴陸勉如何的殘暴沒有愛心沒有同情心,其實,真見到這麼英俊的雄蟲,他們這些雌蟲、亞雌還是春心蕩漾得厲害。
所以,在看到黑發雄蟲昏迷不醒之後,一隻醫護蟲直接給雄蟲保護協會打了通訊,話不多說,直接將雄蟲昏迷不醒的事說了,順帶還質疑,雄蟲的昏迷是不是他的雌君所為。
雄蟲保護協會的工作蟲動作也不慢,在陸勉被送到醫院,季赫還沒來得及鬆口氣時,他們就來了。
一隻工作蟲向季赫出示了自己的工作證件,語氣冰冷,甚至還帶了一些惡意,“季中將,關於陸勉閣下昏迷一事,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雄主昏迷的事跟我無關,我沒有攻擊他。”季赫的臉色有些蒼白,哪怕他沒去過雄蟲保護協會,但他也知道,就他目前的處境,如果真的去了,他的下場也好不到哪去。
“此事與你有沒有關係我們雄蟲保護協會自會調查,這件事關乎陸勉閣下的蟲身安全,所以,並不是你口頭說沒關係就能了事的,麻煩季中將還是跟我們走一趟吧。”
工作蟲的話,帶著不容反駁的意味,季赫知道,他不去是不行的了。
雄蟲保護協會的權勢不容小覷,哪怕季赫是一個中將,跟雄蟲保護協會比起來,他也隻有低頭的份。
“我答應跟你們走,隻是,我能不能先等我家雄主醒來?他如今情況不明,我很不放心。”季赫說這些話,並不是說給工作蟲聽表明自己對雄主的關心的,他是真的不放心。
想到這兩天雄主對他說過的話,還搶著要幫他乾活,哪怕知道雄主這麼做是彆有用心,季赫還是可恥的有些動搖了。
工作蟲暗暗嗤了一聲,很多雌蟲在被雄蟲侮辱的時候,一些蟲受不住了就會反擊,從而會誤傷雄蟲,這種事他們見多了,每次他們一去抓蟲,那些蟲就開始像眼前的蟲一樣。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雄蟲那麼珍貴的,我們雌蟲恢複能力那麼強,他們打打又怎麼了?忍忍不就過去了嗎?為什麼非要還手呢?怎麼,現在才知道關心自家雄主了?”
工作蟲的這些話,如果陸勉在場,他聽了,肯定要暴走的,說不定還要梗著脖子訓斥工作蟲一番。
隻是季赫不是他,從小就被灌輸“雄蟲很珍貴,雄蟲需要被保護、雄蟲高高在上、雄主做什麼都必須聽從認從”的思想,為此,季赫連反駁的話都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