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殿名為是個殿,其實也不過是坐落於一個土丘丘上,在其中歪歪斜斜的挖出一個窯洞。
大大小小的辟出了六七間屋子供魔居住,好在土丘丘的後麵坐落著一碧汪泉,正是通往崖上瀑布的那股細流,夜幕降臨,整體看來倒有一種“水月洞天”的韻味。
知白邊走邊打量,隻見洞中也是簡陋得很,每間屋子不過配有一張石床,幾把石頭打磨成的椅子而已。
他們一行走到了正中的一間屋子,知白看了看,實在過於簡陋,隨手便變了一套竹桌椅凳出來,反客為主。
眾人坐下後,知白還拿出了一壺子茶,倒在了茶杯中,眾魔分飲。
不過知白這邊一茶杯不過將泯了個杯沿,那邊嘯行南初二魔,已然將壺中茶水分儘。
途中二人還碰了下杯子,大喊一聲“乾”,嚇得知白一個激靈,看這二位的架勢,怕是把茶當酒喝了。
梅雲司見勢連忙咳嗽幾聲以示提醒,不過二魔雖然接到提醒,卻是會錯了意:
“不好意思,忘了敬神君一杯,是我等禮數不周。”
南初魔君指著滴水不剩的茶杯:
“嘿嘿,還有嗎?”
知白笑了一聲,隨手一揮,桌上又出現五六壺清茶。
“雲司!”
一聲幽怨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想來是那位精心裝扮的盈袖魔尊:
“你這一走就是萬年,我天天和這兩個大小傻乾瞪眼,快要無聊死了!”
知白定定的瞧了瞧眼前的少女,客氣道:
“盈袖魔尊。”
“這位……”盈袖沒料到此地還有外人,愣了一下,疑惑的望向梅雲司。
“盈丫頭,坐。”
梅雲司指著一旁空的椅子,等盈袖坐下,這才淡笑了下,又開口介紹:
“這位是知白神君,為人見多識廣,才思敏捷,大家稱呼知白就好。”
見知白的視線一會看向盈袖,一會看向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梅雲司翻了個白眼,又補充道:
“知白……還是……我的心上人。”
眾魔麵露驚異,怔住片刻後紛紛站起身行禮。
“原來你就是雲司的心上人,之前是我等冒昧了!”
梅雲司瞥了一眼知白,故作鎮定介紹道:
“這位是嘯行,這位是南初,這位是盈袖,你叫香丫頭就好,比我們小了幾千歲,排行最小。”
知白對此十分意外,隨後眉眼彎彎的亦回了禮,這便算大家都認識了。
眾魔打開了話匣子,紛紛詢問起梅雲司和知白外界的事來,就像個好奇寶寶一樣。
比如四海八荒的布局是怎樣的啊,外界神仙們平時都做什麼消遣啊,有沒有好玩的好吃的之類,知白一一作答,費了好一番口舌。
知白飛了一通,又說了這會子話委實有些累了,梅雲司看出他的倦意,及時遣散了眾魔。
盈袖魔尊卻有些舍不得,邊走邊喊:
“我才剛來就走啊,早知道我就不上妝了,那你們好好休息,我明日再來哈!”
眾魔走後,知白伸了一個好大的懶腰,對著梅雲司心口不一的說著:
“你不走嗎?”
梅雲司哭笑不得:
“這是我屋子,我為什麼要走?"。
“哦,那現在是我的了,雲司,我大老遠跑這來幫你,你總不忍心同我搶一屋子吧!”
梅雲司:
“一間屋子而已,你睡便是,我不過是看看你還缺什麼。”
知白環視一周癟了癟嘴:
“你這地方要什麼沒什麼,幸虧我有先見之明,在回南海時把能想到的都帶來了,若是還缺什麼的話,我想想哈,那我還缺個——”
知白勾手示意梅雲司靠近:
“暖床的。”
大抵是一回生二回熟,梅雲司順勢而為的拉著知白躺到石床上,石床雖說冷硬,但勝在能養腰好吧,這是知白瞎說的,這床是非常不好睡。
當然,明顯這二人也沒有要睡的打算,躺一躺也無妨。
隻見知白調整了一下躺姿:
“我本來以為這些年過去三屍潭內必然更加血雨腥風,可現下看這裡的情況,卻也並非全如外界傳言。”
梅雲司:
“的確,潭中生靈分為兩種,一種就是嘯行等修成魔體的,神智已開,另一種就是我們這一路所看到的,隻是一團魔氣所化。
雖都是生靈,它們卻同凡界的走獸一般無二,因為控製不了身上毒性,不停的爭鬥吞噬。
說直白些,就是他們知道活著,卻並不知道為何要活著,知道疼痛,不知道為何要疼痛。”
知白:
“我知道,三屍潭沒有建成前,我同父神遊曆時也曾見識過。”
梅雲司眼神些微幽深:
“嗯,可外界尚有輪回,潭內卻不曾有此待遇,死不了,又活不好。”
說到這,知白眸光一閃:
“也虧那些仙撩們苦苦隱忍了八十一天才同你開口,其實早在封印破的那一刻,你就已經做好了要回來的打算了。”
梅雲司沒有言語,算是默認。
知白突然問道:
“所以,三屍潭其實還有彆的出路是嗎?”
梅雲司點頭:
“嗯,你還記得我曾在凡界四處收集的花種麼?”
知白不解:“它有什麼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