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之時,知白大口的喘著氣,又咳了幾聲,這才小聲呢喃道:
“我現在身子不太好,這次換你來吧。”
梅雲司卻隻是再次啄了啄知白的唇角,笑了笑,有些無奈道:
“我也才死而複生,身體還,不太協調。”
得,一個身體不濟,一個久病未愈,趕一起了!
知白往床裡挪了挪身子:“那……就先睡吧。”
次日清晨,林中野山雞的聲音愈叫愈歡,知白突然從床上坐起,目光惶惶的四處尋找,直到看到床前正梳理洗漱
的身影時,才鬆了一口氣。
而後二人一起去拜見了陸壓道君,陸壓樂嗬嗬的點了點頭,對梅雲司道:
“我沒有算錯,我這寶貝徒兒的紅鸞星果真是應在了你身上,也不枉我當初賜你一段機緣。”
梅雲司畢恭畢敬:“多謝道君。”
陸壓忍俊不禁:“還叫道君?”
知白靜靜的站在一旁,目光始終落在梅雲司身上,隻見
梅雲司先是一愣,繼而恍然大悟:
“師父!”
終於,知白的緊握的手被自己握出一道血印,感受著那細微的但真實存在的疼痛感,知白如夢方醒,確定了,這不是夢,雲司,真的回來了。
第三日,雲舟嘯行等人前來與梅雲蘇敘舊,自帶酒席。
第四日,第五日,畢方修世笙亦聞訊趕來,席間修世笙行大禮,向梅雲司代父請罪,梅雲司沒說什麼,往事已矣,杯酒泯恩仇。
而後,據官方消息,知白神君與重生歸來的魔族始祖梅雲司的婚期定在了秋高氣爽的霜降之時,不冷不熱溫度正適宜。
哎,什麼叫做會玩,知白神君他老人家這才叫會玩!
這完全就是以收徒之名,來號召各界人士來為他老人家證婚的好嗎?
要說新人大婚之前按照習俗是不可以見麵的,但礙於人家離彆了那麼多年,掌管安排大婚事宜的羽千代到底忍住了沒說什麼,也由著他們“朝共琅玕之綺食,夜同鴛鴦之錦衾。”
可惜這二位因互相考慮著對方的身體,就都頂著□□焚身之苦而煎熬度日度夜。
這晚上睡眠不好,白天又總有人打擾,所以,二位的氣色自然就看起來不太好。
細心的羽千代的視線在二人身上左瞧瞧,右看看,突然就悟了。
出於對自家祖宗身子的考慮,當夜,羽千代就費心準備了藥膳給二人呈上,什麼鹿茸,枸杞,當歸等大補之物。應有儘有,著實是操儘了心。
托羽千代的福,當夜,梅雲司的身子就將養好了彼時,梅雲司跪坐知白。腰間,將柳腰款擺,花心輕拆,露滴牡丹開……正如同二人初次的那般。
直至綻放的那一刻,知白緊握著梅雲司的手:
“回來了,就彆再走了好嗎?”
梅雲司吻了吻知白的唇角,倦怠的聲音響起:
“嗯,不走了,再也不走了。”
死去活來一回,他怎麼舍得啊。
而與此同時的餛飩之地,卻一如既往的死寂。
好半天,才有一聲空悠的聲音傳來:
“小白菜啊,地裡黃啊,打從小啊,沒了娘啊--”
“莫折上神!”
後方突然傳來一句呼喚,莫折四處晃蕩的腳步募然停止,回過頭目光森然的盯著不遠處的身影,恢複最開始的語氣問道:
“你是誰?”
對麵站著的是一個氣質十分疏離的美人,眉眼間有著說不出的滄桑,一看就是曆經了數不儘的風霜。
這種氣質莫折可熟悉的很——看著美人那視天地與虛無的眼神,莫折仿佛看見了自己。
美人對著莫折的方向打量了好半晌,才道:
“來喚你出去的人。”
莫折左右踱了幾步,譏笑一聲:“我並不想出去。”
美人的目光隨著莫折的腳步而移動,視線卻始終落在莫折身上,莫折不禁皺了皺眉,肯定道:
“奇哉怪哉,你竟看的到我。”
美人神情依舊:
“秋水如神玉如骨,芙蓉如麵柳如眉,你這麼一位如花似玉的女上神,早早就在這裡月墜花折可惜了!”
聞言,莫折先是一愣,片刻後竟是笑開,聲音也隨之轉變為女聲,婉轉動聽:
“我知道你是誰了,初任妖尊,現任魔尊,鳳凰辛寒。”
辛寒頷首,客客氣氣的對莫折行了個晚輩禮:
“晚輩辛寒,向莫折上神問好。”
莫折拿出火球繞著辛寒連轉好幾圈,末了,嘖嘖歎道:
“當初那個小丫頭也生的這般大了!”
像是想到什麼,莫折又道:
“奧,對對對!就連知白那小子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雖說女孩都要早熟些,可你卻……”
莫折又看了看辛寒滄桑的眼神:“你卻好像過於早熟了?”辛寒不置可否:
“按年紀,我確實與陸壓道君的首徒知白神君同歲,可論輩分,我的女兒安和卻是知白神君的師妹。”
莫折想了想,誠懇道:
“貴圈真亂。”
辛寒:
“每個人經曆的不同,心態自是不同,就比如莫折前輩來說,儘管總是做的一副長輩模樣,實際上的心性還是個小女娥的心性。”
莫折:
“那你呢?你又是經曆了什麼,才搞得這幅心態?”
辛寒卻是轉移話題道:
“我來是給莫折上神帶個消息,陸壓道君大限將至,還請上神出去一敘。”
離火的火光驀然消失,辛寒的耳邊傳來冰冷刺骨的聲音: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