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亭“不成,慕公子你不能去。”
蘭亭雖醫術了得,但這世上,並不是醫術了得的醫者,就不會得病。
即便是醫者,每個人在麵對疾病時,也都是一樣的,況且宜州的疫病,蘭亭還不是很了解,還需親自前往,見到了患者才敢下定論。
再者,宜州是災區,災區哪是那麼好去的,朝廷每年去往各個地區賑災的官員中,雖極少出事。
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出事的例子,況且是他們現在這樣,孤身一人,完全沒有保障的情況下,還要對上地方的地頭蛇。
那當中的危險,幾乎是不言而喻了,蘭亭雖然答應了,入朝為官,效忠的是天子,但收了蘭亭玉簡之人,是慕隨遷。
蘭亭自然是不可能同意,他陪著自己去一個那麼危險的地方了。
蘭亭“慕公子,宜州雖然危險,但你要相信,過不了這關的人,不是你們要找的,可以托付江山,共赴未來之人。”
此舉,就像是曆朝曆代的開國皇帝和他身旁同生共死的兄弟們一樣,哪有天降的榮寵和官職。
要想上位,不真刀實槍的拚一場,又怎麼能出頭。
墨黎已經給他們透露太多了,他堂堂一個皇帝,都敢破釜沉舟,三年,蘭亭隻是一個臣下,自然不願意拖了君上的後腿。
“先生,你的顧慮我都明白。”
隻是麵對他們這樣的想法,慕隨遷心中卻是一萬個不讚同。
“從見到先生那天起,到拉先生入府,帶著先生麵聖,我便是從未懷疑過先生的能力。”
“隻是,先生也知此去宜州,危機四伏,先生固然飽讀詩書,滿腹經文,上知天文下曉地理,更有一身醫術傍身,可確實不通半點武藝呀。”
文官不比武將,或許在筆墨口舌之上,精妙絕倫舌燦蓮花,能憑空描述一副大好河山,也能以口舌角逐出一篇篇治國之策。
隻是,那是宜州,一個天災人禍,瘟疫蔓延的州縣。
在混亂之中,最容易產生的,是貪官汙吏,是流民劫匪,是少數發國難財的富商,和一群走投無路的百姓。
在生存的危機中,人性的醜惡,往往能得到最大幅度的開發,若不巧遇上沒有武力傍身,莫說救國救民,能不能在萬千人中,留下一命,都成了難事。
蘭亭“公子不必擔憂,我與柳州,有一位相熟的長輩,他能護我周全。”
“且,公子若是隨我一起去了,難免不會被人察覺,京都富商,為何要出現在那等荒涼之地。”
“若是被覺察出端倪,那麼昔年的苦心謀劃,便能一朝之間,灰飛煙滅,豈不是辜負了陛下破釜沉舟般的決心。”
藥穀閉門的時候,江湖上並未傳出半點風聲,這原是彆派的事,也沒什麼人會去注意。
但奈何,是藥穀,那個以醫術出名的地方。
人活世上,生老病死,有誰能保證一生順遂,不染頑疾,江湖又是一個刀劍無眼的地方,招惹仇家追殺,拖著半截腸子,求上門的,也不是沒有。
藥穀一朝閉門後,這些問題,一時之間,就變得無人解決了。
因而就會有人去探尋,藥穀的蹤跡,這麼多年,江湖上風言風語,也傳出不少。
其中原由,又似與朝廷有所牽連,但這話說出去,許多人還是不信的。
畢竟,一個江湖,一個朝堂,能有什麼地方可以牽連的,但如今看來,流言蜚語,卻不一定是空穴來風。
或許其中,添油加醋,早已將原本的真相,改的麵目全非了,但世上之事,隻要有心尋找,就一定有跡可循。
慕隨遷“我曉得先生的顧慮,隻是……”
蘭亭“公子擔憂我一個文弱書生,不通武藝,沒有自保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