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聞秋皺眉道“全城逮捕?是何緣由?”
聞言,隻見那個名叫阿生的男人急忙在自己的衣袖中搜尋。
沒一會兒,便見他掏出了一張皺皺巴巴,上麵明顯有破損的海捕公文,展現在了眾人眼前道。
“我,我不識得幾個大字,也講不清楚公子們要的原因,就隻能趁著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撕了一張下來。”
“楊公子,我本也不知道他們要抓的人是你,隻是看著這公告上畫的人,你看,是不是和你長的很像。”
話落,蘭亭順手接過告示,對著比照了半晌,在抬眼時,隻再眾人眼底看到了然。
見狀,蘭亭一邊將公文遞交給一旁的祁聞秋,一邊點頭道“的確如此,尤其是那眼尾的朱砂痣,相識這些歲月,若不是今日仔細對比,我竟還是從未注意到。”
“隻是,這公文上述的原因……”
祁聞秋“江洋大盜,前常駐海棠芳齋的江湖遊民,楊小夏,過往身份不明,於上月初五子時,夜探太守府,盜走官府賑災銀兩不知幾何,重要信物,宜州機密文件,賬本……”
十數條罪名,一條也不重樣的,全都羅列在一張海捕文書之上,竟也不顯得擁擠。
隻是每多念出一句,在場眾人的心情就沉重一分,尤其是對於楊小夏這個當事人來說,當下聽著這些倒打一耙,心中的氣悶,更是無處發泄。
也同樣明白過來,這整個宜州,尤其是泗水,天災在嚴重的情況下,官府不急著救災搶險,賑濟災民。
反而反其道而行之,耗費人力物力,頒發這壓根不會有人願意費力的勞什子海捕文書,其最根本的原因,究竟是些什麼了。
“人渣,敗類,他們這是想要借機,將所有罪名,全都推到我身上,這樣來日若有人發覺,宜州的賬目不對,也再無後顧之憂了。”
聞言,阿生雖不懂,卻很著急的表態道“公子,你不用擔心,你一人在城中這樣久,雖然平時摳門的緊,但不管怎樣,也不管官府那些人是怎麼說的,我們大家夥還都是相信你的。”
祁聞秋“可即便如此,如今行蹤暴露。”
“小夏,我記得你與我們說過,那日,你與我們說過,你夜探太守府時,曾遇一高手?”
楊小夏“是,是啊。”
蘭亭“所以他們才能將時間敘述的如此清晰,但為何,當時他們不立即全城搜索……小夏,你是當天夜裡,便離開了泗水城嗎?”
聞言,楊小夏有一刻的怔愣,隨後便陷入了回憶。
良久後,便果斷的搖頭道“不對,我是大概又隔了三兩日,那天,棠悅突然拿著一包行囊來找我,傍晚親自抄小路,送我離開泗水城的。”
“隻是那個時候,棠悅那大小姐,明明還好好的,沒想到才過了幾日,她就……”
蘭亭“送你離開?”
楊小夏“是呀,無論是去狀告,或求助,又或些彆的,總得找一個跑得快,嘴皮溜的人才好。”
恰巧的就是,楊小夏,這個江湖百曉生,常年走南闖北,獲取各類小道消息。
完全可以說本人乾的就是這個,既然專業對口,這全城的希望,自然也就被棠悅這個有錢的掌櫃,交托到了他的身上。
祁聞秋“也就是說,一開始官府並沒有明目張膽的逮捕你,可後來卻又突然反應過來,順水推舟的這宜州地皮下暗藏的所有臟水,全都潑到了在你的身上。”
“可為何呢?即便是為了給自己留條後路,出張海捕文書,那隻需預留一個案底,那便也就足夠了,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將公文貼的滿大街都是。”
“還能讓阿生隨意撕下一張,就帶來給我們。”
說罷,眾人的眼光又齊齊聚在阿生身上,嚇得這個近乎一米九的憨厚壯漢,連連擺手後退,語氣淳樸中,有好似帶了點孩子做錯事後的委屈道。
“這,公子,這我,真的不知道。”
“咳咳咳,你們,咳咳咳,彆為難他了。”
聞言,幾人轉頭尋聲望去,阿生和楊小夏也在同一時間,下意識的出口“棠悅?(老板娘)”
隻見棠悅的身影不知在何時,已然出現在了城惶廟中的過道上,此刻正緩步朝眾人走來。
也不知此前聽了多少,隻是疲憊又蒼白的麵容上此刻更顯病態。
見狀,楊小夏與阿生急忙上前,將她扶坐在一旁。
蘭亭開口的語氣中亦是關懷道“棠姑娘,你怎麼出來了,依你現在的狀態,實在不該過多的走動受涼。”
楊小夏“對呀,我說大小姐,你怎麼能不聽醫囑呢?這條命到底還要不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