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隻能回想起這些了。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他一直見縫插針、不餘遺力地鼓勵、誇獎我;並且身體力行地教我,要把人當作人、自尊並尊重他人。
雖然我忘恩負義,竟把文兄的「湧泉」忘得七七八八;雖然我早先沒想到用文字記錄,導致腦子裡隻剩下些「滴水」;但即使把那些具體的事都忘得一乾二淨了,我的內心深處依然會閃爍著跳躍的光,那是文兄留給我的寶藏:
“你是人。”“我也是人。”“人家也是人。”
忽然想到,文兄給我的影響還不止於此。
例如我的文風,此前我一直認為受兩人影響,你和元忠老師。你們教我什麼是“意義時刻”、什麼是“詩者,誌之所之”。其實我在大學學到的,也不過就是這兩點。巧的是,二者本就是一回事。
其實在大學前,我的文字早已有了一層底色——說人話,去偽飾。固然,有一部分原因在於,我的確寫不來那一類文采燦爛的詞句;更深層的原因,恐怕還在於文兄常掛在嘴邊的兩句話:
“我們還是說人話。”
“我們要看它的本質/原理。”怎麼又想起兩句來?真好。
大半夜睡不著,突然想到這些,就寫下來了。可是放在這本書裡合適嗎,跟靈女子有關係嗎?沒有任何關係,我就是想寫。我就是想讓她再多了解文兄。
“我要講一輩子,講我遇到過的好人。”
“沒給文兄講過你,還不許我給你講他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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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此前他從不高高在上地說要「幫我」的話,隻是平等地待我。
見我在何老師的鼓勵下,於地理一科開始蹣跚學步,他便有意與我閒聊時,經常將話題「由史入地」,從曆史遷到地理上來。我是很後來才發現的。他做得那樣小心翼翼,是為了維護我那點可憐的自尊。
他用通俗易懂的原理講解,配以活靈活現的手工作圖、風趣的舉例,硬將我抬過了地理的大門。現在回想起來,仍覺得他的手段不可思議。
當真是神仙中人,神仙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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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留給我的寶藏,我也試著總結幾條:
“禮是真的。”“愛美是天經地義的。”“平靜從容比發怒更有力量。”
之前在眾篇目中一遍遍糾結的事,我不會再糾結了——“即使再不見麵,我也並非一無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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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還是懷疑。可是你有沒有想過:可能在你看不見的地方,你的人格也是微芒萬丈。其實你在很多人眼裡都是這樣,我知道的;在我眼裡也是。
你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