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殿下將冪籬取下,臣才……(2 / 2)

程驚鴻應答的乾脆,忽而看向沈林身後,眉頭微皺,“那是沈無憂?他怎麼?”

話說了一半他才發現來者的異樣,端著茶盞遮遮掩掩地朝沈林身後打量。

沈林道:“程驚鴻,我知道你在看她。”

程驚鴻放下茶杯,支著手臂懶散靠在茶案側,故意道:“是啊,我看今日的沈無憂,怎麼還蒙著張麵啊?”

洛久瑤不聲不響。

沈林麵不改色:“他近幾日身體不適,風吹不得雪淋不得。”

“身體抱恙你還帶人出來?”

程驚鴻仍盯著洛久瑤瞧,言語間頗有些意味深長,“所謂抱恙是指……變瘦了些?變矮了些?還是用了你的那柄刀?”

聞言,洛久瑤輕撫過腰間匕首,又想,程驚鴻是在說她又矮又瘦嗎?

沈林添了盞茶推至對麵:“程驚鴻,你的問題真的好多啊。”

程驚鴻目光不收,嘴上也不閒著:“既是你請我來,我才多說兩句話你便嫌煩,這什麼道理?”

沈林終於側了側身,擋住他的視線。

程驚鴻輕笑一聲,收回目光。

“行了沈林,我已猜到是誰,你就也彆藏著掖著了?有本事能藏一輩子不給人瞧?”

“是那日的那個姑娘,對吧?”

程驚鴻直截了當,衝他眨眨眼,“我又不吃人,還是我瞧上一眼就要同你搶人是怎麼著?”

話音落下,洛久瑤終於伸手,輕拽了拽身前人的衣角。

沈林遲疑一瞬,朝旁側讓開些。

洛久瑤靠近茶案與他並坐著,摘下冪籬。

這一世的程驚鴻從未見過她,她眼下無需回宮亦不必遮掩。

賀家的府邸有程驚鴻的人守著,沈林便免不了同他打交道,他們總要見上幾麵的,她不能一直以沈無憂的身份示人。

洛久瑤對上他的目光,道:“程大人叫我許瑤就是。”

“許瑤。”

程驚鴻念她的名,似在思索著朝中哪個官員是許姓。

洛久瑤看出他的思慮,信口拈來:“民女是韶溪許氏人,自幼在宮裡當差。賀小姐遭遇不測時我剛巧在南蓉園伺候,對這樁案子有些許了解……是沈哥哥心善,生怕我與此案有所牽連會遭遇不測,便在大理寺審問後買通了司獄將我帶回。”

聽她未如常日般喚他,而是再次用了如此親近的稱呼,沈林的耳尖一時發燙。

他麵色鎮定,卻下意識輕撫耳側。

程驚鴻了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原來你是宮裡的人,怪不得上次見你遮得嚴實,一張臉丁點兒也瞧不見。”

洛久瑤輕笑,為程驚鴻添一盞茶:“是,上次我借宮中采買溜出來見沈哥哥,不想那日哥哥是專程在此會見大人,讓大人等了許久,阿瑤在此賠不是了。”

“多大的事兒,你好不容易才能出宮一趟,自是你們見麵要緊些。”

見她謙和有禮,程驚鴻反倒扭捏起來,“再說,他說是在此請我,其實想見誰還不一定呢。”

“你怕是不知,你來此的前兩日,他每日都請我在此喝茶,現在瞧來,心裡原是打的怕旁的算盤。”

洛久瑤怔然一瞬,下意識看向沈林。

沈林輕咳一聲,製止了程驚鴻接下來的話語。

程驚鴻雖性格直爽,卻是個知分寸的人,探究過洛久瑤的來處便也不再多問,轉而對沈林道:“是為了賀家的事?”

沈林點頭:“如今的賀府是你的人在守,我想進去瞧瞧。”

“你既洗清嫌疑,何必還要蹚這趟渾水?我聽聞如今賀府的人都提心吊膽,生怕下一個死的會輪到自己,你卻偏往那種不吉利的地方鑽。”

儘管這樣說,程驚鴻還是為他安排,“人是在宮中死的,守在賀府的人手沒有抽調很多,進去瞧一眼不是什麼大事。看守府邸的李齊是我的人,我等下安排,你晚些時候過去就是。”

沈林:“多謝。”

“你我之間哪兒還用謝來謝去的。”

程驚鴻眨眼,又神神秘秘道,“對了,今日練兵時我聽他們說,秦王世子昨日午時急匆匆地去了趟大理寺,今晨又去了一趟,這件事還同他有什麼關係?”

未料想秦征此前也去過大理寺,洛久瑤微愣,出言遮掩過去:“我聽聞賀小姐是秦世子的未婚妻,世子去瞧,大概也算情理之中”

“未婚妻?”

程驚鴻冷哼,“人還在時不見他體貼,如今沒了反倒急著關心,我看那姓秦的一直不算順眼,如今瞧著更是不對勁。”

聽他所言,洛久瑤心下也思量幾分。

如果秦征今日所言非虛,他真的是要去大理寺尋她……從長景殿的偶遇到白鷺亭無端提及合作,這一世的秦征,與她的瓜葛似乎過於多了些?

正事說完,程驚鴻起身告辭。

沈林起身相送:“不留下喝茶,同我們一起去瞧瞧?”

“我可不去,這半日在西衝府可是折騰得筋骨都散了,還是回家睡覺要緊。”

程驚鴻推開門,頓一頓腳步,“等等,你要帶許姑娘去賀府?”

“沈林啊沈林,我說你真是……許姑娘出宮一趟不易,宮外那麼多好看的東西,你偏帶人家去看什麼陰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