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回阿翟舊雨新知 像我這樣的吃喝不愁……(2 / 2)

四人生平記錄帖 黃嘉樹 3951 字 10個月前

黃耘霄還待要說什麼,宿莽伸手過來拆開兩人,指了指依舊努力奮戰的賦華和不省人事的阿翟:“你倆覺得這時機聊這個合適嗎?”

老道一拍掌:“也對。好小子,你帶著這閨女先回天淩台,我去幫幫賦華。”

宿莽這時候也不管他怎麼突然就多出一個閨女了,背著阿翟,乘流風而去。

黃耘霄丟給老道一個“待會兒見”的眼神,連忙跟上。

而現在的天淩台門前灑掃的小弟子已經不見好一會兒了。那塊刻著祖訓家規的山門石上綁著一根黃色的粗麻繩。

安隅正在那顆烏沉沉的珠子邊蹲著,拿眼睛使勁往裡麵瞧,恨不得瞪出個洞來。

可珠子墨黑,完全不透光,甚至還泛出一絲精鐵的質感。上麵渚空城的咒印交錯,都是沒什麼用處的禮語祝詞,無甚大用。

又見她從懷裡掏出了一個玉牌,裡麵龍鳳盤旋交錯遊走。她拿著這個玉牌,靠近珠子,珠子依舊沉默不語,沒透出一絲改變。

在她毫無頭緒的時候,身後傳來一道淩厲的破空之聲,緊接著一陣金屬摩擦的刺耳聲,引得人一陣雞皮顫栗。

安隅不用回頭都知道對方是誰。

知非已經在前頭誘敵並加以阻攔了,她相信憑知非的能力,不會存在任何漏網之魚。這個人明顯就是故意繞開了知非,衝她而來。

從安隅的身後突襲出一團濃黑的影子,接住了飛過來的六棱刀。

安隅閒散地挽了挽鬢邊的發絲,回過頭,道:“季雲間,你想乾什麼?”

季雲間與那團接住他刀的濃黑的影子在空中戰成一團。顯然他並未拚儘全力,遊刃有餘地道:“沒想到聞名天下的富商君安也騙人。”

被拆穿身份的君安不見絲毫意外。畢竟她化名安隅隻是為了試探和行走江湖方便而已:“怎麼?我的白玉身牌不好用?還是一路上君字商號的飯食客棧您住得不滿意?”

“石門鎮鎮長江雲書早已作古多年。”

“她不有個傳人叫江不如嗎?”

“江不如不過是一具傀儡罷了。”

君安臉上絲毫沒有心虛的神色:“那確實是我君字商號的情報有誤,多謝你告知我更正。”

她的話音剛落,那一團絆住季雲間的黑影被他一刀劈中,甩在了君安腳邊。

君安神色不變,看也沒看那團黑影,直起身,朝天空嘬起嘴打了個嘹亮的呼哨。

季雲間嘲諷道:“居然驅使這種厲鬼。你真是臟了修道者的名諱。”

君安的笑意來得突然,她笑得直不起腰,半晌才抹去眼角的淚水,道:“修道者很高尚嗎?如果再來一次,我寧願自己是水中的一條魚,街邊的一條狗,豬圈裡吃完就睡的豬,也不做這勞什子修道者。”

說罷,她停下來,發現自己抹眼淚的手上漆黑一片,而她剛剛隻碰過身後那顆渾圓的烏黑珠子。

於是她問季雲間:“這是什麼?”

季雲間不知她意思,但還是道:“墨石。”

君安懊惱,她見過太多的好東西。即使是墨條,她用的最次的也是圭鬆墨,用料必配珍珠、金箔和十幾種名貴藥材,反複炮製而成。她以為墨最初就是呈在她書房那樣的,從沒想過它還有前世今生的這般模樣。

這天淩台也是不按常理出牌,你說價值千金的祖訓石上好端端的放一顆沒甚用處平平無奇的墨石乾嘛,放顆夜明珠也比這有麵子不是!

季雲間冷眼看著她吭哧吭哧費力地從粗麻繩上滑下來,沒帶一絲法力,不自主地眯了眯眼睛:“你怎麼了?”

君安好不容易落了地,拍了拍身上的塵土:“我弟弟熬了太久,已草藥難續了,隻能靠我每月回去給他渡一點法力。可惜我修為又不高,所以現下能省一點就是一點。”

見季雲間貌似要開口,她趕緊抬手阻止:“像我這樣的吃喝不愁,整日逍遙快活的人可不需要你這種身無分文者廉價的同情。隻要我活著,我弟就死不了。”

季雲間又道:“我隻是想問問君字商號裡有沒有關於南洲安府的記載?”

君安的手背到身後:“你真要找南洲明珠?”

季雲間道:“我還想知道一個叫安若拙的人信息。”

君安眯起眼睛,朝天空伸直了一隻手:“君字商號的所有東西隨時都任君取用。不過提醒你,最好同時也彆忘記了答應我的事。”

而後知非從天邊像鷹一樣掠過來,擎住君安伸直的手臂,帶著她絲毫不見減速和停頓地朝空中另一端飛去。

地上的那團黑影也化成一道流風,跟隨而去。

過了好久,才有一大幫天淩台弟子鬨哄哄地追上來,淹沒了望著遠方神色更見冰冷的季雲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