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這是我的心魔 安若拙,你等著……(1 / 2)

四人生平記錄帖 黃嘉樹 4034 字 10個月前

老道捏了幾個石子,投石問路,幾個石子分彆射入不同的門洞後,完全沒有落地的聲音。

“陣法?”季雲間問。

“還用問嗎!”黃耘霄磨拳擦掌,躍躍欲試:“我們分開走,沿途留記號。一個時辰後在這裡彙合。”

寒山老道拉住她:“原先以為是什麼山精野怪做山神。現下看來並非如此。能布下此陣的必定修為不低。不管是人是妖,我們不要落單。”

黃耘霄反手抓住他:“那我們一起走。”說罷人一晃,老道隻覺一陣狂風吹得他嘴都合不上,腳也不沾地,人橫在空中飄起來被拉扯走了。

留下宿莽和季雲間麵麵相覷。

宿莽不慌不忙地掏出一個三眼符貼在季雲間胸前,又貼了一個在自己胸前,道:“左手掐庚字立於鼻前,可與我通目。”

季雲間:“……老道說不要落單。”

宿莽驚奇地看向季雲間,仿佛不認識他。

對方撇過視線,推開他越湊越近的臉:“滾。”

宿莽甩開他的手:“你居然願意和我同行?當初在石門鎮可一直是我拉著你走。”

季雲間:“此一時彼一時。要是你趁機逃了,我去哪裡找你二師兄?”

宿莽恍然大悟:“也是。”說罷,隨意找個岔路鑽了進去。

這洞先是筆直往下,不多久頭頂上隱隱浮現水漬,再走一段距離,有水滴一顆一顆地掉下來。再往裡越來越空曠,石筍多了起來,有的筆直朝下,有的拔地而起,將漸大的山洞分割成一個一個獨立的空間。

宿莽環視一周,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回頭朝季雲間道:“你乾什麼弄出這麼大的光明咒?法力有多嗎?要是真有邪祟,你又法力耗儘,我可不救你。”

季雲間沒答話,手指間的光芒卻隻增不減。

宿莽朝他走過去:“你可以將自己掛在天邊當太陽了!省著點。”

宿莽本想掐掉他的咒,近了卻看到他渾身筆直,肌肉僵硬,額頭上冷汗涔涔地冒了出來。

宿莽立刻抓過他另一隻手,探得三魂七魄均在,才鬆了口氣,問他:“你怎麼了?”

季雲間轉向宿莽的眼裡霧沉沉的,半晌,虛脫般萎靡倒地,亮如白晝的光明咒才滅了。

宿莽好一會兒才適應黑暗。他朝洞頂貼了一張符籙,上麵寫了個“明”字,符籙幽幽發出光亮來。

他把季雲間扶到一個長滿了青苔的石頭上坐下休息,助他吐納了幾個回合,雖麵色依舊蒼白,但勉強算是恢複點精神。

倆人正想再次出發,來時的洞口出現一個懷抱嬰孩的女人。

女人穿著五彩斑斕的寬大衣裳,烏發如瀑披散在背上,不見半點珠釵,懷裡抱著一個雪白的娃娃慢慢哄著。

宿莽見她神情溫柔,料想就算是山精也不會太壞,便想打聲招呼。

誰知他剛剛抬起一隻胳膊,女人也正好看見他。

女人見到兩人一臉驚恐,洞中傳來一聲無限回蕩的淒厲鳥啼,她轉入來時的山洞消失不見。

宿莽拉著季雲間迅速追上,前後落差不過一息間,女人沒入暗黑的石洞迷窟中不見了。

反倒是那聲鳥啼,在黝黑的石洞裡反複蕩著回響,震得人腦袋發脹,眼發暈。

宿莽使勁搖了搖頭,想借季雲間的身子靠一靠。誰知季雲間比他還綿軟,倆人如兩根煮熟的麵條軟倒在地,抱做一團咕嚕咕嚕從洞道中滾了下去。

不知滾了多久,終於掉在了洞底。

宿莽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毫發無損,隻氣息不勻。剛剛季雲間在慌亂中將他的頭使勁往自己懷裡壓。他的口鼻都被季雲間的胸口捂住了,喘息不得,慌亂中吃了季雲間好大一把頭發。

他呸呸幾口吐掉頭發,卻見季雲間滾得渾身傷痕,一件銀灰的袍子像是墜滿了豔紅的花。他將吐到嘴邊的埋怨吞了下去,好歹是受他保護,自己才完好無損。

宿莽蹲下拽了正要起身的季雲間一把,道:“謝謝。”

季雲間狹長清冷的眸子透出一種疲倦不堪,居然主動借了一把宿莽的力,才站直了身子。

宿莽掐出一個光明咒,一小撮火苗轉瞬即逝,他又朝洞壁貼上一張符籙,黃紙輕飄飄地打了個旋落了地。

而後宿莽覺得整個人重如岩石,耳聾如暮年,在黑暗中看不清十步之外的東西。他趕緊靠牆撐住自己的身體,從來沒覺得站立是一件如此費力的事情。

宿莽看到地上那張黃紙突然明白過來,他失去了法力,回到了修煉前的凡身肉\\體。

再看季雲間,他也明顯吃力得緊。滾落下來的小傷在一個修道者身上不過撓癢般,可是季雲間現在咬緊牙關,極痛苦的樣子。

須臾間,耳旁一陣破空之聲傳來。宿莽來不及任何躲避,一根細長的石劍飛了過來,直插在季雲間耳旁洞壁上,劍尾猶自在微微顫抖。

一個清越的男聲傳來,道:“撿起來,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