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莽拚了命想衝出去阻止祝寧生,卻一動不能動,眼睛也閉不上。他空空如也的丹田湧出一股濃烈的濁氣,橫衝直撞地找不到出口。他想施展法力,想怒吼出聲,直憋得自己連氣都喘不上來,最後雙眼一黑,陷入了冗長的寂靜黑暗裡。
再睜開眼睛,還是一個長滿了石筍的溶洞。季雲間倒在旁邊,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唇邊逸出一絲血跡。
宿莽連忙渡過一絲法力給他,見他並無走火入魔的征象後才放下心來。
看樣子宿莽被季雲間強硬地踢出了自己的心魔旅程,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他捏出一個光明咒,四周探了一下,發現已經回到了那個遍地岔路口的山神洞中。
他喚出斷虹,對其道:“保護好季雲間,我去四周看看。”
斷虹聽話地飛過去,在季雲間四周畫了個圈,將自己插在陣眼上。
宿莽放心地捏起一顆石子,轉了幾圈,隨意一拋,朝這個石子掉落的方向走去。
在洞中七拐八個,胡亂穿梭了一陣,終於看見了一個不一樣的洞。
洞格外開闊,而且石筍都被磨平了,有石床石桌石椅,甚至有不知名的小白花和一個小木馬。
宿莽退出去看了一下,石洞入口處,模糊地刻著三個字:天女洞。
宿莽聯想到入心魔前看到的那個身著彩衣的女人和懷裡雪白的嬰兒。他明白這個所謂的山神是什麼東西了。
宿莽揮出一掌,從自己腳下打出一道深深的痕跡,山洞中桌倒椅飛,石床從中間裂開,轟隆隆一陣回響後,山洞對麵的牆壁逐漸坍塌,露出一個大洞來。
一陣清涼的風從洞口吹進來,露出淡淡的光。整個山體居然被宿莽打穿了,他甚是滿意。
家都被人拆了,還怕你主人家不回來?
果然聽得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宿莽細聽,從他剛剛打穿的洞裡麵鑽出一個毛茸茸的黃金大虎來。
“馬福?”宿莽一眼就認出來。
馬福剛鑽過灰塵遍布的山洞,正準備抖一抖毛,被黑暗中的宿莽嚇了一跳。不過他天生視力超群,也看清了宿莽。
宿莽居然從它眼神讀出了它想說的話:“你怎麼在這裡?”
宿莽說:“就是……”反應過來自己在回答一隻老虎的話,而且這隻老虎並沒有真正問出聲。
馬福見他打住沒繼續回答,也無所謂,繼續抖那一身灰撲撲的毛。
宿莽剛想過去幫它捏一個清淨咒,卻靈敏地捕捉到一個輕緩的腳步在靠近。
他連忙將馬福推到洞中一個角落,飛快地畫了一道陣法,隔絕了他倆。
進入洞中的自然是那個彩衣女人。她看到洞中的一片狼藉後,立刻轉眼看到了宿莽和馬福。
宿莽暗道糟糕,陣法對這女人不起作用。
他還沒來得及補救一下,馬福怒吼一聲,山洞的石塊撲簌簌地往下掉。
宿莽趕緊捂住頭:“你這是殺敵八百,自損一千。她沒受傷,我要被砸死了。”
馬福可沒管那麼多,一個虎撲朝女人撲去。
女人搖身一變,化成一隻尖嘴彩羽的大鳥,與馬福戰成一團。一虎一鳥鬥得不可開交,虎嘯鳥啼振聾發聵。宿莽捂住耳朵,上躥下跳的躲避紛落的石塊。一時之間三者都累得氣喘籲籲。
在這個石洞終於承受不住開始坍塌的時候,宿莽已經來來回回被落石砸了好幾十下,正想摸個符籙或捏個陣法擋一擋,衣領被馬福叼住,洞壁頃刻間撲麵而來,又急轉直上,馬福叼著宿莽的後衣領,躥了出去。
宿莽以為馬福要帶著自己逃出去,然而沒過一會,宿莽發現了不對勁。
馬福是叼著他的衣物後領奔跑的,這是老虎平日裡叼崽子的姿勢。
所以那破鳥以為宿莽是馬福的崽子!他遭到了比石頭雨更猛烈和緊密的攻擊。
馬福倒是悠閒得很,他本就靈活,叼著宿莽貼著石洞的各種牆壁跑,引得大鳥頻頻撞牆,喙都撞掉一截。
待宿莽被搖晃得七葷八素之時,馬福終於停了下來。
它將宿莽一甩,扔到背上,一聲長嘯在石洞裡四處震蕩,來回不止。宿莽連忙抓住馬福背上的深毛:“原來你知道還有這樣的方式帶人!!所以剛剛故意拿我做誘餌是嗎?”
“馬福,做得好!”一個鮮紅的身影閃現在宿莽頭頂。她飛速下落,飛起一腳將宿莽踹到後麵,自己騎在馬福脖頸處,手中九日精光一閃,五根細線成包圍之勢衝向後麵追來的巨鳥。
巨鳥也不甘示弱,甚至衝過來的速度更快了,恐怕是想以更快的速度在黃耘霄陷阱形成之前先捉住黃耘霄。
黃耘霄嘴角上翹,嘲諷:“愚蠢。”
巨鳥在距離他們幾步遠的地方被一張拔地而起的網給兜住了,網的另一頭連著黃耘霄的另一隻手的五指。
九日原來是十個指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