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鳥依舊不甘心,嘭地一聲噴出一陣煙霧。黃耘霄網中一鬆,她立刻改變陣法,還沒收回的九日急劇變寬,迅速在十丈內的洞壁四周來回穿梭,織布一般重疊交錯,直至將整個空間封得密密麻麻。
黃耘霄在煙霧裡咳了幾聲:“不是隻鳥麼?怎麼變成隻會放屁的黃鼠狼了?”
宿莽捏出一個光明咒。
黃耘霄跳下馬福,罵罵咧咧:“沒有一隻山精野怪能逃出姑奶奶的手掌心!他、娘、的還敢跟我耍心眼?”
宿莽提醒她:“那鳥能化人形。”
黃耘霄不屑一顧:“在我這裡,隻要它不化成一坨屎,就無處可逃。”說罷,她倒提著一隻麻雀大小的彩色小鳥站了起來:“就算化成了一坨屎,馬福也會舔進嘴裡,不漏一滴。”
粗鄙!實在是太粗鄙了!!宿莽朝身下的馬福看過去,正好遇上老虎轉頭吐舌頭翻白眼的表情。
宿莽像黃耘霄那邊使了個眼色,嘴角扯了扯。
老虎立刻抬起一隻爪子捂住嘴:“沒有!我絕對沒有吃過!”
黃耘霄從馬福深長的頸毛裡翻出一個小袋子,將小鳥塞進去,一拍馬福的頭:“去找寒山。”
馬福叼起黃耘霄將她甩到自己背上,嗖地一下衝了出去。
這個所謂的山神洞在黃耘霄將小鳥塞進袋子裡的時候,迅速地崩塌了起來。
轉過幾個彎後,宿莽越看那前麵的溶洞越眼熟,終於記起來,季雲間被他安置在那裡。
他沒來得及開口。黃耘霄的九日衝了出去,一息之間張大得像一張又寬又長的的布條,從底下卷回一個瘦長的身影。
聽得黃耘霄嫌棄地“嘖”了一聲,季雲間被甩到了宿莽的身上。
黃耘霄在前麵使勁拍馬福的大腦袋:“快點快點快點,石頭砸過來了,你要變成無尾虎了!”
馬福嗷嗚一聲,卷起尾巴。可是身上扛著三個人,速度死活提不上來。它撒開爪子拚命跑,後麵落石拚命追,黃耘霄拚命拍它的腦袋。
混亂的場麵直到衝出了山神洞,隨著大山轟地一聲徹底倒塌才結束。
整座山下都是空曠的大溶洞和被鳥怪挖得四通八達的通路,山體完全被掏空。
宿莽他們這麼一鬨,鳥怪又被黃耘霄封住了,由鳥怪法力支撐的山體自然崩潰瓦解。
三人一虎浮在半空中,都是灰頭土臉。尤其是馬福,它頭頂被黃耘霄捶出兩個大包,響天動地地打了個噴嚏,震出一大把撲簌簌掉落的碎石雨。
黃耘霄嬌俏白皙的臉蛋隻剩兩個白眼珠在滴溜溜地轉。她驅使馬福四下轉了一圈,沒發現寒山老道的身影,神情焦慮起來。
馬福找了個平坦的高地趴下。宿莽問黃耘霄:“你們什麼時候分開的?”
黃耘霄道:“一分開,我和寒山碰到了那隻大鳥。鳥懷裡抱著個小娃娃,還哇哇大哭呢。於是我們追,大鳥跑。寒山腿腳慢,我就扛著他追咯,快追上時,我讓寒山去抓它。結果,他把人家的彩羽整個扒下來了!大鳥化成了個女人,還□□。寒山老成那樣了,還害羞,支支吾吾地要去給人家披衣服。結果一不注意,被那女人用彩羽衣一把兜住不見了。早知道,把寒山扔出去的時候,我應該用九日綁著他,至少能搶回來。”
“扔出去?”
“大鳥的速度太快了,我不扔寒山砸它,也沒有彆的稱手的東西。”
宿莽還沒反應過來這句話哪裡不對,黃耘霄又一拍手:”對哦,寒山豈不是撿了大便宜?藏在一個女子的外袍下,重點是這個女子外袍裡什麼都沒穿哎!”
“……”
黃耘霄從懷裡將裝鳥的袋子拿出來抖一抖,一隻五彩鳥掉出來。
黃耘霄用一根九日的細線纏住它的鳥腿,將它倒提起來,喝問:“你把寒山藏哪裡了?”
鳥眼眯著,並不理她。
黃耘霄邪笑一聲,捏住鳥的後背,輕輕一提扒下了小鳥的一身彩羽。
小鳥落地,化成一個裸體的成人女子在地上縮成一團,一隻腳踝上還綁著黃耘霄的九日。
宿莽趕忙脫下外袍扔到女子身上。
黃耘霄看著他:“你乾嘛?她是隻鳥哎,廚房裡被拔了毛的雞,你會給它蓋衣服嗎?”
宿莽覺得這個比喻有哪個地方不對,但是又反駁不出來。
女子陰鷙地盯著他們,嘴裡不時發出細碎地□□。
黃耘霄扯了扯九日的細線,將女人拖得近了一些,道:“我怎麼感覺它叫聲不對?像是呼喚同族?”
宿莽道:“不會吧?天帝少女世間罕見,哪裡這麼容易有同族。”
話畢,四周一陣嘈雜,呼啦一下從樹林間鑽出幾百個人來。
幾百人皆是平凡農人裝扮,手拿斧子、柴刀、鋤頭等,將宿莽幾人團團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