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往昔酒後必乖 “我知道了,這些鬼是……(1 / 2)

四人生平記錄帖 黃嘉樹 4000 字 10個月前

祝適皺眉:“我不太懂。你和克己長老明明毫無瓜葛,這時候,找你回來有何事?”

君安不露痕跡地瞟了季雲間一眼,見他眼觀鼻鼻觀心一副老實思索的模樣:“我先去會見他再說。”

她趕了一天路,稍顯疲態,自然是得休整一晚。再說,按理她拜見如克己這般近千歲曆經四代城主更迭的大長老,得先沐浴齋戒,焚香祭拜,誦經三日才行。

君安秉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的心態,該吃吃該喝喝,反正她也猜不透幕後之人的計劃和想法,與其浪費精力猜來猜去,不如讓知非先去夜探克己長老的小院。

君安對一身黑色夜行衣的知非道:“克己仙尊修為了得,你切記小心,一有不對立刻撤退。”

知非點頭,一晃就不見了人影。

季雲間想跟上,被君安製止:“你功法不如知非,先讓她探探虛實。”

君安看著送過來的齋菜甚是不太滿意,隨意扒拉了兩下菜碟,隨後從知非帶的包袱裡翻出一隻燒雞,幾塊油紙包的點心和兩壺酒。

酒香四溢,她招呼依舊摩拳擦掌的季雲間也喝兩杯:“不要這麼焦慮,想想你暴露了的後果。況且你不是百分百確定對方是假貨嗎?”

季雲間接過酒壺狠狠灌了兩大口,道:“絕不可能是師父。”

君安咬著一隻燒雞腿:“那你這麼焦急乾什麼。”她又咽下一口點心:“不過我有點好奇,克己仙尊的法身,你藏在了哪裡?”

季雲間折腿坐在窗台上,大半壺酒下肚,略有醉意,紅暈上臉,比晚霞還豔上幾分。

他望著天邊的雲,不知是不是酒意上頭,話也多了起來:“我親眼見著祝寧生剖開了我師父的胸膛,挖出了他的心,安到了祝適的心口裡。”

君安一口雞肉嗆住了喉嚨,她咳嗽一陣:“你說什麼?”

酒氣襲人,季雲間邪肆又血腥地一笑:“你覺得祝寧生幾百年前為何要大舉捕撈南海鮫人?”

“傳言是為長生不老。”

“嗬,傳言罷了。他的目的是為祝適換心。”

“給祝適換心?這和你們鮫人有什麼關係?”

季雲間又仰頭喝下剩下的半壺酒:“祝適有先天心疾,傳言鮫人軀體不損不傷,他想為他換一顆強韌的心。可惜事實並非如此,於是他煉化了我。”

“人非器皿,怎麼煉化?”君安很是滿意現在季雲間的狀態,有問必答,乖得很。遂偷偷將季雲間的空酒壺又換成自己的滿酒壺。

“如何不能?”季雲間似笑非笑地看著君安:“沒有人做並不代表做不到。祝寧生花了巨大代價研究兩三百年。南海鮫人一族,包括我的父母,全淪為他手下的材料,最後終於將我這個可以自生肌骨,不死不滅的怪物煉化了出來。”

君安手裡的肥雞剩一半:“他既已將你煉化,又為何取克己長老的心給祝適?”

“他將我煉化出來那一刻,克己長老破了他的陣,將我救下。”

他當時剛剛生骨化肌,法力用儘,全身未著片縷,匍匐在地上。他知道祝寧生馬上就要來取他那顆即使受損也能自行修複的心了,可尖刀在眼前,他連眨眼皮的力氣也使不出,隻能淪為魚肉。

克己仙尊出現的那一刻,仿佛腳踏天光而來。從破陣洞口出乍泄的日光映著他花白的發絲,猶如真神下凡。

他蹲下來探季雲間的鼻息,又翻了翻他的眼皮,一股檀香襲來。

即使是矮著身子,他說話也有一股天生的威嚴。他道:“寧生,勿再造殺孽。”

祝寧生氣得臉色發白,胡須顫抖,不敢再造次。

原先克己仙尊已處於隱退狀態,不問世事久矣,此次不知為何再次插手祝寧生的圖謀。

克己一把扛起地上的季雲間和水缸裡的祝適,回了自己的小院。

三月後,瀕死的祝適再次醒來,在小院裡拜彆克己長老,回到祝寧生身邊。而季雲間則在小院當中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響頭,遞上一盞香茗,尊稱克己為師父。

這是克己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收徒。

“後來祝適在一次除祟途中被妖獸所傷,舊疾複發,祝寧生又在我身上打起主意。結果被師父識破,於是他與師父爭執時,趁師父不防,從背後挖出了他的心,安進了祝適的胸口。”

“換心可是禁術,哪能這麼簡單,這個過程是你親眼所見?”

季雲間從鼻子裡發出“哼”地一聲,沒有往下說。

君安又繼續道:“克己仙尊是什麼人物,即使失去心肺未必不能存活於世。”

季雲間兩頰微紅,難得的露出一絲落寞神色,又喝了口酒才道:“禁術帶來的詛咒和反噬,都被師父用殘軀擋了下來。我衝進去的時候,隻來得及結陣困魂,沒來得及護住屍身,眼睜睜看著他煙消雲散於天地,骨灰都不剩一把。那個青石瓶也是那個時候自己落到我手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