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見君安被季雲間抱著,連忙走過去,查看一番,見並無大礙,才鬆了一口氣,低頭又見遍地受傷的人和獸,皺眉道:“你們這是遇到什麼劫難了?”
幾人麵麵相覷,不知從何說起。
黃耘霄連忙答道:“除了君安姐姐受傷重一點,馬福累趴下了。我們都還好。”
悲千古朝宿莽指了指:“這個不算人還是怎的?”
黃耘霄翻了個白眼:“他自找的。”
除了抬馬福的那幾個天地靈居的弟子苦不堪言以外,其餘的人都還算輕鬆的被悲千古領到了一個遠離渚空城相當熱鬨的畫舫上。
祝適和兩個小弟子沒有跟來,悲千古也沒有勉強,隻留了點藥膏和丹丸給他們。
臨走時,祝適看著季雲間欲言又止。
黃耘霄可還沒忘記季雲間正穿著女裝,眼下破破爛爛的,露出大片肌膚,她湊到祝適麵前道:“還戀戀不舍?你是不知道他是男人,還是知道他是男人後更興奮了?”她拿自己的手在胸膛上拍了幾下:“那幾下真的捅到你心裡去了?還想要再來幾下?”
祝適麵色漲紅:“你不要胡說八道!”他又對著季雲間遠去的背影大聲道:“我會一直鎮守在這裡的。我……我會重建一個渚空城,乾乾淨淨的渚空城。”
季雲間恍若未聞。倒是黃耘霄道:“你先放下那些齷齪心思,乾乾淨淨做個人吧。”
畫舫內相當熱鬨,船艙甲板上都是男男女女,飲酒作詞,摟摟抱抱,喧囂震天。幾人輕巧落於畫舫頂層,門窗一關,頓時猶如自成一個天地,隔絕一切喧囂。
悲千古在一個小廂房看了看君安被旋風攪爛的背,不過是些皮肉傷,無傷大雅,清洗乾淨,上點藥水,接下來的交給時間就可以。
餘下的幾人互相用了遍清淨咒,好歹是弄乾淨了。
黃耘霄甩著手臂道:“要不是清淨咒三天內隻能用一次,我要念到天荒地老。”
悲千古盯著她腳邊的大老虎和幾個孩童道:“這拖家帶口的女娃娃,又是哪裡來的?”
宿莽怕黃耘霄又口出狂言,將姑奶奶什麼的掛在嘴邊,立即替她答道:“這是建寧的黃耘霄。”
悲千古也不知聽沒聽說過,輕輕頷首,算是滿意這個答案,然後才與宿莽道:“這回腿又是怎麼回事?”
宿莽苦笑了一下:“被遍知真人的惡詛附上,我二師兄砍的。”
悲千古思索了一下:“若是實力強盛的遍知真人,砍了怕還是不夠,那是烙入輪回裡的詛咒。我給你瞧瞧。”
宿莽剛遞過手去,悲千古開始替他治療,季雲間那邊“哐當”一聲將肅清砸在木質的地板上。
眾人一驚,看過去,就見已經換好男裝的季雲間緊盯著知非道:“還不說嗎?”
知非薄唇抿成了一條線,臉撇向君安所在的廂房,明顯是不願意開口。
悲千古又莫名起來:“怎麼回事?”
滿室寂靜,隻剩悲千古翻找藥丸的沙沙聲。
季雲間盯著知非的眼神甚是冷漠可怖,空氣中帶上幾絲壓抑的憤怒和殺氣,一時間氣氛膠著到可怕。
黃耘霄朝宿莽使了個眼色。
剛剛被悲千古虐了一番的宿莽,摸著自己被包紮好的右腿,剛想開口說什麼,但嘴裡又泛上藥丸的苦味,惹得他首先“嘔”出一聲。
悲千古皺了皺眉頭:“浪費,拿個碗接著,吐完重新下喝。”
嚇得飛快地宿莽捂住自己的嘴,剛到嗓子眼的東西又咽了下去。
黃耘霄嫌棄地“嘖”了一聲:“你這樣也沒區彆吧?”
好歹打破了膠著的氛圍。
悲千古指著黃耘霄道:“你來說。”
黃耘霄看看知非又看看季雲間,不確定地道:“難道是君安姐姐其實是南洲安府家主,什麼明珠的那件事?”
悲千古道了一聲:“原來如此!我就說我這一路過來,儘遇小鬼擋道以至於拖延到這個時辰。原來是他們知道了君安就是安府宗主,必定料到君字商號的靠山天地靈居,就是一直幫著她隱瞞身份的人!所以對我百般阻撓。”他轉向知非:“怎麼暴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