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莽一聽更急了:“你……你回來。”
黃耘霄轉頭,兜頭一件外衫蓋了過來。她艱難地從外衫間將腦袋拔出來,見宿莽已經套好了中衣。
黃耘霄道:“穿著衣服泡嗎?濕漉漉又黏糊糊,多不舒服。”
宿莽嚴肅地道:“你真的知道什麼是男女有彆,需要互相避嫌嗎?”
黃耘霄道:“知道,山下唱戲的說,男男女女不能隨意摟摟抱抱!”
宿莽又道:“不僅僅於此。我是男的,你是女的,我們身體構造是不一樣的,很多……很多地方長得不一樣。”
黃耘霄皺眉:“你覺得我是傻子嗎?”
宿莽一怔:“你知道?”
“你那個,”她指了指宿莽小腹以下的地方:“和我長的不一樣。我這個,”她又隔著衣服捧了捧自己的胸口:“你沒有。為什麼不一樣,因為我能生小屁股蛋,你不能。”
宿莽被她粗俗但又準確的說法再一次震驚到了,好半天才回過神後發現黃耘霄已經開始跟他描繪一男一女如何生小屁股蛋了,還總結分析為何倆男子或倆女子不能生小屁股蛋。
他連忙伸手打住黃耘霄接下來的話:“那你知道這些你我不同的部位是不能隨意被人看到的嗎?”
黃耘霄轉了轉眼睛,點頭:“知道。”
宿莽道:“那你還……還追著我看!”
黃耘霄睜著大眼睛:“我願意啊!話本子裡的人說,隻要你願意脫給他看,想脫就脫,他們還幫對方脫呢。”
“你都看些什麼鬼話本子!”宿莽怒吼,又解釋:“必須是夫妻或者道侶才能這樣做。”
黃耘霄皺眉,暗想:難怪安隅姐姐不肯同我一起泡!因為她已經有祝適這個道侶了。
黃耘霄追宿莽問:“那你和誰一起脫過?”
宿莽想都沒想道:“我師父,大師兄。”他又想了一會道:“季雲間也算一個,我們一起泡過一次澡。”
黃耘霄的腦袋又伸到了他眼前,眼裡充滿了迷惘:“所以他們都是你的道侶嗎?不是說男女才能生小屁股蛋?不對!有人隻喜歡臉長得好的!可惡,季雲間太好看了,我比不過!”她折著手指頭盤算:安隅姐姐有了祝適,宿莽有了季雲間,可惡,又隻剩她孤零零一個人,今天她死活要將同這幾個人的羈絆打個死結才行。
宿莽已經懶得解釋,沉入了水裡。
一旁的騰蛇還在孜孜不倦地吐著白霧,它覺得自己可能將畢生修為都快耗儘了,兩邊的蛇臉都凹了進去,翻著白眼堅信自己下一瞬肯定要氣絕身亡了。
終於黃耘霄氣鼓鼓地一腳將它身上的石頭踢開,騰蛇這才敢疲軟地趴在地上,吐出去的蛇信都沒力氣收回來,差點被黃耘霄一腳跺個稀爛。
吃晚飯的時候,黃耘霄死皮懶臉地擠在三叔身邊,從他手中搶過大半烤野豬,分給眾人。
季雲間實在被黃耘霄盯得受不住,他放下手中的肉問對方:“有事?”
黃耘霄立刻點頭如搗蒜:“有事有事!你介意宿莽多我一個道侶嗎?”
一旁的安隅嘴裡剛嚼碎的野豬肉“噗”地一聲噴了滿地。
黃耘霄沒收到季雲間的回答,急匆匆地道:“你不是宿莽的道侶嗎?我記得話本子裡說納妾要經過正妻同意,你跟宿莽結為道侶在前,我這個後來者就不和你爭了,讓你做大,我做小。”
安隅剛剛漱口用的水又沒忍住噴了出來。
季雲間皺眉看向宿莽,宿莽掩飾性地咳了一聲,還沒來得及開口,聽得黃耘霄又道:“不對,宿莽說他還被另外幾人看過身子!”她驚恐地看著季雲間:“難道你也不是正妻?和我一樣是妾?”
宿莽恨不得自己在這一刻被嘴裡的食物噎死。
還是安隅先開口問:“你想和宿莽成為道侶?你喜歡他?”
黃耘霄點頭:“當然,非常喜歡!你們都有自己的道侶,就我沒有,總有一種被你們排除在外的感覺。”
安隅笑:“那可不成,要成為道侶,不是這種單純的喜歡,是要願意和對方相守終身的那種。”
黃耘霄瞪著眼睛想了想,不是很明白。
安隅道:“那種喜歡呢,就是無論有多少人,你視野再寬,能看得再遠,都隻能看得見他。從今以後因他生因他死,世人皆無意義,唯他是你一生的意義。”
黃耘霄“哦”了一聲,轉頭問季雲間:“你是這麼看宿莽的?”
季雲間終於從薄唇間擠出兩個字:“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