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密道為一線天 安隅覺得她這遇水就脫……(1 / 2)

四人生平記錄帖 黃嘉樹 3663 字 10個月前

無數紙人爭先恐後朝洞裡鑽,仿佛無數破繭而出以身撲火的白蝶,紛飛翩躚,帶著殘肢斷臂,映著知非刺目的白色法力,劃出數百道流螢,仿佛在昏暗的密室裡下起了一場近在咫尺的流星雨。

待洞裡隻剩黃耘霄她們三人,紙人知非收起護著安隅的法力球,輕飄飄落在安隅麵前的地上。

安隅生怕弄破她,小心翼翼將她上下左右都展平了,檢查仔細沒有受傷的地方,才將她背在背上。

知非自己用法力將自己的腿腳纏在安隅的腿腳上,不至於滑下去。

倒是黃耘霄大大咧咧地撤了九日,僅靠兩條紙腿晃晃悠悠站著,伸著腦袋往洞裡看,裡麵漆黑一團,什麼都看不見。

她一個捏個光明咒扔過去,砸中從洞裡鑽進來的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黃耘霄被駭得後退一步,見是來者原來是馬福,又一把撲上去,使勁揉了揉它的大腦袋,扒開深毛往裡看,連聲問它有沒有事,頭有沒有撞破。

馬福伸著舌頭,翻著白眼,鼻子裡吹出一個鼻涕泡。

還是安隅注意到不對,道:“耘霄,你快放開馬福,它被卡住了。”

黃耘霄鬆手一看,好家夥,洞太小,馬福太大,洞口正好卡住了它的脖子,令它不上不上下不下,喘口氣都困難,又被黃耘霄抓住一頓薅,它翻著白眼差點沒背過氣去。

但馬福好脾氣地沒生氣,隻在黃耘霄放開後舔了舔她的紙腿以示詢問。見黃耘霄不在乎地擺手,它又示意她站遠一點,接著渾身上下騰起一陣堅硬的法力,連帶著它的身子一起旋轉著破開四周禁錮它的地麵泥土。

洞口瞬間變大,馬福跳出來,趴在地上伸出舌頭直喘。

安隅倒是詫異了一把:“馬福的法力可真不弱?看樣子以前是藏拙了。”

黃耘霄往馬福身上爬:“那當然,在我來之前,馬福可是建寧的王!”

所謂的鬼有鬼修,妖有妖道,世間萬物隻要善念積功德,誰都能入玄門修成正果。

但其中,人是萬物之靈首,故此天地萬物化成人形再修道可事半功倍。但這是一個漫長又艱難的過程,大部分精怪妖鬼在修成人形之前,已經憑借自身的能力通了靈,結了內丹,此時妖使妖力,鬼用鬼氣,也可短暫化為人形。再往後隻要勤勉修煉吐納,品行端正,多種善果,付出比人更多的努力,可更進一步,得以長久維持人形,以人形姿態將自己□□化為爐鼎,吸收靈氣化為法力並加以使用。往往這個時候,為了修煉,大部分的精怪都會選擇長久保持人形,以達到一呼一吸之間都在修煉的境界。像馬福仍舊保持自己身型修道的精怪,而且還精進到了這種地步的,著實鳳毛麟角,千年難遇,世間罕見。

故此安隅忍不住多看了馬福幾眼,她法力低微看不透彆人的修為,但作為君字商號的老板,這麼多年奇珍異獸見過不少,以前她覺得馬福不過是通了靈性的虎妖,現在看來,不是她眼拙,就是馬福隱藏得很深。

剛剛才緩過來一點的馬福,又任勞任怨地駝著黃耘霄往地洞裡鑽去,安隅背著知非也緊隨其後。

這是一個又深又曲折的地洞,馬福胖乎乎的身體儘力縮成小小一團,往前爬行,儘管如此黃耘霄還是被擠的得臉都變了形,她感覺自己後背的衣服肯定被洞壁掛爛成破布條了。

安隅背上貼著紙人知非,比黃耘霄一人一虎那龐大的一團顯得嬌小多,空間也大許多。但黃耘霄和馬福路過時帶下來的泥土和灰塵撒了她一頭一臉,也舒適不到哪裡去。

她“呸呸”幾口吐掉落到嘴唇邊的泥土,問黃耘霄:“這洞有多長?我好累。”

黃耘霄艱難地找到一絲縫隙張開了嘴巴,答道:“馬福也不知道,它隻急著來找我,根本沒留意過來的路程和時間。這個洞是本就存在的,也不是它挖的。”

安隅歎了口氣,為避免吞下更多的泥沙,隻能緊緊閉著嘴巴,不再言語。

就像度過了一年那麼漫長,安隅的手掌和膝蓋都磨破了皮,一路留下斑駁的血跡,就在她覺得自己再這麼爬下去不是給累死就是失血而亡時,前方露出一個搖晃蕩漾的藍色光暈。

幾人大喜,馬福更是扭著屁股加快了前進的速度。抵達了那個光暈後發現居然是一小片懸在頭頂的湖水反射出的光芒。

他們原來是在一片湖的底下,蒼穹般的湖水,頗有幾分沉寂安寧的氣氛。

馬福不自主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吹起大量細碎的白色紙屑飄到黃耘霄身上,惹得她也接連打了好幾個。

安隅在後麵,根本看不到那小片湖水,頭也抬不起來,倒是發現自己手掌撐在地上硌得不那麼痛了。她抬起一隻手,仔細看看了那些黏附在傷口上的白色紙片,仿佛發現了什麼。

她拽了拽馬福的尾巴,惹得對方喉嚨裡一陣呼嚕嚕直響。

安隅道:“這些紙屑是之前白茲密室的那些紙人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