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耘霄以為是蒲團，於是屁股一撅，坐上去。

石掌門大叫：“快快起來，你坐壞了紅冠長老的窩。”

黃耘霄拍著屁股跳起來，莫名：“什麼，什麼長老的窩？”

安隅道：“你忘記他說節南山是由他這個石頭精和幾隻山雞組成的了嗎？這想必就是其中一隻山雞的窩吧。”

石掌門摸摸自己稀疏的發絲：“沒錯。”

黃耘霄挑著紮進褲管裡的細小樹枝，道：“不是送我們下山嗎？來這裡乾什麼？”

石掌門看了看高懸的紅日：“現在不是半夜，節南山沒顯現於世間，下不了山。”

安隅道：“對了石掌門，山下百姓都說節南山逢大難之後，不但山體顯現時間愈加短了，而且越來越下沉，這是怎麼回事？白茲神尊的法力出問題了？”

石掌門擺擺手道：“沒有那回事，這個山是我的本體，最近白茲不在，我懶得按他規矩行事而已。”

黃耘霄詫異：“這個山是你的本體？你是節南山？節南山是你？那……你真是名副其實的山神？”

石掌門“嘿嘿”一笑：“之前也有人這麼說，但我記得自己就是一塊普通的大一點的石頭而已。”

安隅道：“白茲神尊找到你這樣一塊成了精的巨石，還費力打造出一個假的山門來掩人耳目，目的為何？我是不是可以合理懷疑節南山大難也是一場戲？”

石掌門攤手：“哪裡有什麼節南山大難，隻不過是我在白日現形，本體抖了兩下，喊了兩嗓子。白茲讓宿莽做了一個惡夢。外麵就傳什麼白茲隕落了啦，我要沉了啦之類的，真是愚昧。”

安隅繼續問：“白茲神尊做這一切是為了什麼？”

石掌門無奈：“我哪裡清楚，我也不敢找白茲打聽，但是肯定和宿莽有關。我和你們說，這個山上的人都不是人！！真正能稱為人的隻有一個，就是猶凡。”說罷他居然抹起淚來：“他不打我不罵我，也不驅使我去那些危險的地方。是個真正的大好人。”

黃耘霄一拍腦袋：“對了，猶凡大師兄！石頭掌門，山是你，你是山，那這山上發生的一切你都知道？”

石掌門點頭：“一清二楚。”

“你說青天白日不能下山，那季雲間呢？江家女和猶凡大師兄又去哪裡了？”

石掌門道：“下山了。”

“不是不能下山嗎？”

站在安隅身後的知非又舉起右手。

石掌門立即拽緊了褲頭：“有，有歸去箭，當年江雲書和白茲交往甚密，還留了許多。不能下山，但是能自如往返節南山和石門鎮。”

安隅立即問：“江雲書和白茲在密謀什麼？那些碎紙一樣的神明就是那時候遷徙過來的？”

石掌門眼淚汪汪抱著自己：“我不知道他們說什麼，真的不知道，他們說話都在白茲的屋子裡，隔絕了外界一切。那些神明也是江不如帶過來的，不是江雲書帶過來的。”

他說完這一切，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把歸去箭扔在地上：“你們快走吧，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要是白茲知道我和你們說了這麼多，肯定要將我變成一灘碎石扔河水裡去。我不要變成碎石，嗚嗚嗚……”

石掌門抱頭鼠竄，一溜煙跑了。

黃耘霄待追，安隅扯住她道：“不要追，我們就在他身上，他對我們的方位了如指掌，你怎麼樣都追不上他。”

安隅撿起一支歸去箭：“現在最重要的是去石門鎮找宿莽和季雲間。”

歸去箭的使用方法其實很簡單，用法力催動就可以。但是隨著路程的距離和攜帶人數的多少需要耗損相應的法力。節南山離石門鎮幾千裡之遙。江雲書和白茲都是大能者，而且是自己一個人使用，法力自然會耗損得少一點。現在黃耘霄她們是三人一虎，那需要的法力也會要多出三倍，算下來相當巨大，這裡誰也不敢輕易催動這箭。

安隅道：“你們倆一支，我們倆一支。”

黃耘霄道：“歸去箭落地隻有範圍，地點不定，我們要是沒有在同一個地方落定怎麼辦？”

安隅想了想，前途未知，確實不分開比較好。

三人當中法力最為高強的知非接過安隅手中那根歸去箭，又被黃耘霄搶了過來：“還是我來吧，落地石門鎮不知道什麼情況，知非姐姐你還得保護安隅姐姐，我有馬福呢。”

馬福的尾巴一卷，箭到了它手上，隨即一陣法力在箭身流動，幸虧黃耘霄眼疾手快，九日迅速射出攀住了知非和安隅，否則馬福肯定要將她們落在節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