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中計套曲中曲 黃耘霄壞脾氣上來了,……(2 / 2)

四人生平記錄帖 黃嘉樹 3666 字 10個月前

黃耘霄見江不如依舊和那些人吵得氣勢淩人,喧囂震天,擺出一幅馬上就要一個人單挑一大波人的架勢,趁著誰也沒留意到自己的時候,矮著身子龜息著偷偷遛進了金烏樓。

金烏樓又大又精致,裡麵寂靜無聲,與外麵的嘈雜形成鮮明的對比。樓內三步一個亭台,五步一個樓閣,黃耘霄從未到過如此豪華奢侈的地方,當下是亂花漸欲迷人眼,不知身在何山中。

她一邊胡亂走著,一邊東摸摸西看看,感覺這裡的東西都又稀奇又貴重。她甚至在遊廊扶手雕刻的金獅子頭上咬了一口,使勁嗑下一塊金子偷偷藏進袖袋裡,開心得不得了:“那些玄門的人都是有病,這麼多好東西不要,去搶什麼江雲書的骨頭啊,還得去修什麼邪術。”

她推開一間房,是個女孩子的臥室,梳妝盒是打開的,排排首飾散發著貴重的氣息。

黃耘霄隨手拿了支龍鳳簪,又捏了根玉簪,覺得可以送給安隅和知非。又見衣箱也是敞著的,服飾也華美靚麗。她身上還穿著石頭掌門那套極其寬大不合身的道袍,立即三下五除二地扒了,雀躍地給自己套上一條華麗的裙衫,轉了幾圈跑去外麵找馬福。

馬福正趴在遊廊舔自己的尾巴,看到黃耘霄出來,立即站起來,黃耘霄剛想給它炫耀新裙子,卻被馬福身後一顆碩大的夜明珠吸引了注意力。

她隨即上牆去掰牆上嵌的夜明珠,正奮力時一個褐色道袍的人影從她眼角閃過,她九日甩得更快,緊黏那人而去。

她看著掰了一半的夜明珠,又看了看飛速而去的人影,取舍兩難,進退維穀,咬牙對馬福到:“你幫我把夜明珠弄下來,我去追。”

馬福“嗷嗚?”一聲,看黃耘霄風馳電掣一般彈出去的背影,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兩隻前爪,再抬頭看看牆上的夜明珠,不知該如何動作才好。

黃耘霄常年在高山峻嶺中訓練出來的腳力和翻越障礙的反應能力已是修者中的佼佼者,她自信就算是知非今日在她前麵她也能追上。

但前麵的人顯然是金烏樓的熟人,對地形相當熟悉,一路領著黃耘霄來到一個巨大的死水湖前然後不見了身影。

黃耘霄繞著這個平靜無波的湖轉了幾圈,除了發現湖中心有個孤島,除島上矗立著一顆參天巨樹之外,什麼都沒看到。她摸了摸腦袋,剛剛那個背影簡直和寒山老道一模一樣。不然她不可能放棄那顆馬上就要到手的大夜明珠。

她大聲叫了兩聲“寒山、寒山”,隻聽到回聲在空曠的湖麵上來回響著,她又叫“燕唯行、燕唯行”,也絲毫沒有動靜。

她拿手探了探湖水,並沒有什麼異常,立馬脫了外裙和罩衫,她覺得四周可隱蔽的地方,寒山定是藏在了水裡。

這套華麗的裙子真是好看,但也真是複雜,黃耘霄脫到中衣中褲停下來,又將拆了一半的中衣褲的衣帶係得比之前更緊一點。

湖水並不如建寧的清澈見底,能見度極低,來來往往都是一些水草和不知名的東西,沒有一條魚,可能因為是死水湖。

幸好黃耘霄道行不低,大概能看清楚湖底的情況。湖底的泥沙裡沉著大大小小的瓶子,應該都是鎖魂青石瓶。她隨手撈起來一個,上麵有個粗糙的字跡,寫著“成珠”二字。

她記得入石門鎮時,安隅說過這個玄門,好像是個小玄門,來的人也不多。安隅推測他們應該是來湊熱鬨的,順便可以多結識一點道中人,最好是能認識一些百年世家的人,哪怕是邊緣人物,從指縫裡流出一點東西,都夠這些小玄門撐上幾十年了。

黃耘霄拿著這個瓶子露出水麵,往裡瞅了瞅,好像看到裡麵有一些什麼東西,她往外用力倒了倒,卡住了,倒不出來。黃耘霄壞脾氣上來了,兩指一捏,瓶身粉碎,徒留一隻黏糊糊的珠子在她手上。

那是一隻血淋淋的人眼珠,新鮮得仿佛剛剛才被挖出來一樣。她嫌棄地嘖了一聲,將其重新扔到湖水裡,又洗了洗手。

哪知眼珠並沒有沉入湖水,反而繞著她浸在湖水裡的手飄來飄去,一絲殷紅的血線繞上她的手指,被她扒下去又纏上來,扒下去又纏上來。

有點意思。

黃耘霄順著眼球的灰白的瞳仁看過去,對方正盯著那塊孤島,確切地說,是盯著那顆高大又葳蕤的樹。

黃耘霄任眼球牽引著,對方見她下了水,筆直地將她往那島上引,待黃耘霄到了島旁,才似轉身看了她一眼悠悠沉下水。

黃耘霄並沒有注意到眼球的那一眼。她被樹上吊著的人吸引了全部的目光,那不是宿莽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