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嘿嘿笑,從鐘上跳下來:“這種大場麵,白茲都來了,我怎麼可能不來。鬼雄不好當,人傑還是可以搶一搶的。”
白茲指著宿莽的備用身體,對黃耘霄道:“我們走吧。”
黃耘霄扛起宿莽,又轉頭看了看被定住的安隅幾人:“他們怎麼辦?”
“不管他們。”
黃耘霄撓撓頭:“白師父,我雖然信不過季雲間,但安隅姐姐和知非姐姐還是信得過的,要不解了她倆的吧?”
白茲的眼神看向金烏樓內:“走吧,時間不多了。”
隨著白茲的離開,施加在眾人身上的威壓漸漸鬆緩。
許久安隅才能轉動眼珠,她見知非已經能活動自如,連忙道:“你快追上去。我還動不了”
知非看了季雲間一眼,對方身體依然顯得笨重,顯然恢複得沒有她迅速。
安隅知道她的意思:“你快去,我這裡不會有事的。”
知非渡了一半的法力給安隅,在她身上埋下多個護咒加持,才緊跟而去。
黃耘霄以為她們要回宿莽在的那個山洞,然而白茲並沒有往那邊走。
他和寒山老道從容地在江雲書的奪舍陣法上空漫步,每走一步留下一個腳印,好叫後麵的人跟著過來而不落入陣中。
黃耘霄緊走兩步追上去問:“這是去哪裡?不是去宿莽那裡嗎?”
寒山老道道:“先去找江家女,她快撐不住了。”
黃耘霄好奇:“什麼叫她快撐不住了?她還有這麼多法力撐著整個金烏樓的奪舍陣呢!”
老道道:“都是假象,臨死前的回光返照,懂吧?”
白茲:“等她真崩壞了,這點法力也不過是她九牛一毛罷了。”
黃耘霄還是不太懂:“什麼意思?她都要死了法力還會變得更高強不成?”
白茲和老道皆目視前方,步伐一致,沒有人理她。
她掂了掂背上的宿莽,還是跟著往前走:“白前輩,你真的會幫宿莽轉移魂魄嗎?”
白茲點頭,寒山老道道:“那肯定,他的所有心血都在這裡了。”
“那你究竟要宿莽乾什麼呢?”黃耘霄裝作不經意地問,拽著宿莽身體的手卻慢慢收緊了。
聞及此言,白茲停下了腳步,轉過頭,雙手一左一右用力握住黃耘霄的上臂,嚴肅地問她:“他生於世的宿命便是完成我的心願,你可願意幫他?”
這個氣氛弄得黃耘霄有些彆扭,她全身上下都在叫囂著快逃跑,快拒絕,因為前方充滿了危險的味道。
但她的眼睛不受控製地正視著白茲的眼睛:“你的心願很重要嗎?”
“於他、於我都非常重要。”
“那他會有危險嗎?”
“肯定有,不但他有,幫助他的你也會有。”
黃耘霄想了想:“他去,我就幫他,他不去,我也不去。”
白茲放開她,站起來繼續往前走,輕輕彎了彎細長的雙眼:“他肯定會去的,他就是那樣一個人。”
黃耘霄皺緊了眉,她覺得白茲像是在說宿莽又不像是在說他,隻好問道:“宿莽?哪樣的人?”
又沒有人回答她,他們已立於水麵上空,微風鼓動,帶來一絲涼意和水汽。
湖水平靜無波,湖底翠綠,暗流湧動。
白茲雙手成爪從身側緩慢往上提起,一具龐然大物從裡升了起來。一隻巨大的隻剩骨骼的烈焰赤金獸懸於空中,立在他們下麵。它昂起頭仿佛在仰天長嘯,尾巴甩開蕩起一陣氣浪,輕易掀翻立在湖中孤島上的巨樹。
那顆一眼便知有修為的巨樹被攔腰折斷,樹冠落入湖水中,濺起衝天水花。
正是黃耘霄救下宿莽的那顆巨樹。
黃耘霄抹了把濺在臉上的水:“白老頭,你的寵物要給我們洗澡啊?”
白茲道:“這個湖水太臟了,不太合適。”
烈焰赤金獸剛要過去將大樹剩下的半截連根拔起,江雲書一身白衣出現在它麵前,將它截住。
“白茲神尊!且等等,我的計劃還未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