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遊在鼎岌岌危 這一爪子明明打在江家……(2 / 2)

四人生平記錄帖 黃嘉樹 3769 字 10個月前

知非心底一沉,下意識看向被捆住的瑟瑟,她剛剛用儘法力彈出一團信號,所以對付發抖時她隻用了招式而已,要是瑟瑟再衝過來,她並沒有什麼勝算,畢竟她現在法力和力氣都所剩無幾。

瑟瑟依舊在掙紮,但木然的臉上居然還是沒什麼表情,就像是知非殺死的是一隻螞蟻而不是她的弟弟。倒是遠處的身上被劃了個大裂口的宿莽輕聲又急切地叫了一聲二師兄,但他自己此刻與發抖相比也好不到哪裡去,徒剩一口命罷了。

這一切都發生在一息之間,江家女回頭看了眼知非,便親眼目睹她瞬間發力砍瓜果般砍了發抖。

她手中與發抖對應的那張白色符籙碎成幾塊,落在地上。符籙上原本銀白的暗紋線條開始遊走變形,組成一種新的圖形。

此刻的江家女已經長出獠牙,全身覆蓋上黑色的紋路,她身體最開始變成黑色的部分,已經開始隱隱向外擴散,與那些黑色法力融合成一體。

她開始潰散於黑暗裡。

寒山老道看在眼裡急在心中,又咳出一口血:“白茲的身體要撐不住了。”他伸出手指掐了掐:“按照她的速度,石門鎮怕是已經被她吞噬得差不多了。再救不出白茲,他就真的要死了。”

話音剛落,江家女盯著知非的眼珠轉了一圈,又看見了宿莽,仿佛想起了自己最初的目的。她衝過去一把薅住了攔在宿莽之前的馬福脖子,泣血的眼珠狠狠盯著宿莽,淒厲喊道:“還我!快還給我!”

被扼住後脖頸的馬福不斷向後退步,虎爪以一個奇異的角度抬起重重的撲下,狠狠砸在江家女頭上。

這一爪子明明打在江家女的頭上,卻是馬福的頭頂爆出一大朵血花。

寒山老道急得猛咳:“馬腹,你不可傷他,你攻擊主人受的傷會原樣返回到你身上。你忘了那是白茲的身體嗎?”

黃耘霄離馬福極近,她眼睜睜看見馬福頭頂的骨骼凹陷下去一塊,血如泉水般往外冒,根本沒有止住的勢頭。

江家女隨即咬住了馬福的頭頂傷口處,尖細的獠牙刺破皮肉,口腔拚命吮吸著馬福的血液。千年妖獸的血,令她滿意得渾身哆嗦。

黃耘霄這才從疼痛中蘇醒過來一般,尖叫一聲撲上前,白骨手指剛碰上江家女薅住馬福的手,便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化為斷骨掉落下來。但她不管不顧,手用不上就用腳,用嘴,招招攻擊江家女的死穴,但招招落空,她像是打在了空氣上,江家女身上連漣漪都沒冒出一個,反而被江家女用黑色的法力再次禁錮住。

知非剛移寸步,江家女埋首在馬福深毛中的頭抬了起來,她眼神狠戾地盯著知非,仿佛知道她是個巨大的威脅,繼而在她身後的無儘黑暗中憑空出現無數把形態一模一樣但顏色漆黑的長劍,一把銀白的劍泛著怒氣出現在劍陣的最前麵,劍尖筆直對準了知非。

寒山老道雙眼大睜,眼中第一次盛滿真正的懼意,他不顧自己殘破的身軀,拚命往知非那邊爬,一邊爬一邊喊:“是侵晨的萬劍陣,女娃娃快跑……”

還沒等他說完話,千萬道劍以雷霆之勢朝知非站立的巴掌大地方狠狠刺下,頓時煙塵四起,知非隻來得及爆發出一個小小護陣,但瞬間被萬劍毀滅,幾乎是同時,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傳出。

“知非!”黃耘霄還被禁錮著,她身上血肉模糊,那個禁錮住她的黑色法力正淩遲著她,從每一寸肌膚上深入她的四肢百骸,最嚴重的一隻腳踝皮肉被剮乾淨,現出白骨,滴滴答答淌著血,血水順著黑色融入黑色的地上,朝江家女那邊緩慢流淌。

江家女從馬福身上直起腰,伸出巨長如蛇的猩紅舌頭舔了下黃耘霄的血。仿佛黃耘霄的血液味道更棒,她操控著黃耘霄近得身旁,在黃耘霄的臉上舔了一把,笑得猙獰。

正在她大口張開,獠牙眼見著要刺破黃耘霄的肌膚之時,原本被知非捆在地上的瑟瑟和斷成三塊的發抖抽搐起來,他們身上散發出一股巨大的光芒和濃厚的氣息,吸引著江家女,應該說吸引著白茲的身體。

那是屬於白茲的法力氣息。

原本奄奄一息的馬福聞到熟悉的氣味,也開始掙紮起來,它一隻眼睛已經看不見了,但依舊靠著靈敏的嗅覺在尋在白茲的方向。

瑟瑟發抖的身體抽搐一陣後,身體上浮現出一串銀白的條紋,和江家女捏在手中符籙上的咒文一模一樣。而剩下的那張符籙不再受江家女的控製,穿過她緊攥的手指,貼在了瑟瑟的身上。而地上發抖的那張符籙好像有意識地飛起來,也貼在了發抖身體上。

仿佛是中毒之人服下了解藥,瑟瑟和發抖的身體不再抽搐,兩人同時從地上爬了起來,他們雙眼僵直,走起路來雙腿也不再彎曲,裸露在外麵的皮膚變得越發雪白,不止於此,他們的身體也在漸漸變得單薄,就像是一個塞滿了棉花的枕頭,裡麵的棉絮被飛快清理出去,隻剩兩片單薄的布片。

他們朝宿莽走去。

江家女仿佛預感到什麼,她放棄近在咫尺的黃耘霄,扔在地上,她想去阻攔瑟瑟發抖,電光火石之間,一把銀白的劍從她的胸口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