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南海頭頂天懲 黃雨霄跺腳:“燕唯……(2 / 2)

四人生平記錄帖 黃嘉樹 3952 字 10個月前

在深海裡,在明月間,被禁錮住的妖獸,以及幻象。

安隅激動地回頭,身後卻隻有沉默不語看著她的季雲間,沒有時時刻刻護她周全的知非。

如冷水兜頭澆下。

安隅咬緊嘴唇,她隱約知道如何獲得南海遺珠,但眼下她的內心已經不能如之前一般從容地讓季雲間去做這件事情,沒有任何人理應為她付出。

安隅深吸口氣,從事情的初始開始梳理,有一條清晰明朗的線逐漸浮出水麵。

在密密麻麻的鬼物群中,穹頂發出幽幽紅光,惑人心魄。

百裡被迫抵擋完第二波天雷,早已渾身焦黑,成片的黑色碎片從他身上撲簌簌往下掉,漸漸剝離出一隻首白足赤的猿猴來。

貼在他背上的黃符隨著碎裂的軀殼砸落在地。

黃耘霄一個沒注意被失去控製從天掉落的百裡砸個正著。

百裡一反常態,很是慌張,四腳著地繞著黃耘霄亂爬,嘴裡隻會發出“吱吱吱”的猴叫。

她認出這隻膽小怕事的凶獸——朱猿,最愛紛亂和人血,它披的那個殼子恐怕是燕唯行為他造的,所以才能承受兩波天雷,而眼下朱猿本身也受到不小驚嚇,身上布滿雷擊紋,怕是再挨下天雷馬上會一命嗚呼。

黃耘霄揉著脖子站起來,扯住它的猴尾巴,朝周邊的鬼物一頓亂甩,像是手中握住一根頭重腳輕的長鞭。

而百裡的真身本身就會帶來殺戮和戾氣,周邊鬼物的暴戾氣息陡增。

它們本來是瘋狂地朝白茲湧去,自願獻祭,現在卻仿佛不再害怕黃耘霄身上的宿命和業障,不要命地全朝黃耘霄和宿莽衝來。

黃雨霄跺腳:“燕唯行是大凶妖物愛好者嗎?”上次的夫諸和這次的朱猿,再加上一塊香樟木香案,他好像沒一個正經徒弟。

隨著白茲吸收大量的鬼物妖邪,他身下如江家女那般蔓延出的吞噬一切的黑色煙霧,正一點一點地朝外擴散,擁擠在他周邊的鬼物如潮水般被吸入黑色煙霧裡,漣漪都未泛起一個。

他含笑看著宿莽,像孩子一樣歪頭思考:“他麵對任何妖邪的時候應該都是暴怒且殘忍的,眼下你還不夠憤怒。”

白茲從腳底的黑煙潭水裡抽出一張紅褐色的物件,輕輕朝黃耘霄打了個響指。

黃耘霄的頭不受自己控製地擰過去,朝像白茲。

透過壓來的鬼物間隙,黃耘霄看到他手中拿著的居然是染血的馬福皮毛!她雙目爆睜,所有血液往頭頂直衝上去,全部理智退得乾乾淨淨。

白茲朝她晃了晃那軟趴趴的皮毛,朝她伸出三根手指,而後逐漸彎下一根。

黃耘霄明白過來,扔下手中的猴尾巴撒開腳丫子朝白茲跑,但簇擁過來的鬼物將她團團擠在中間。

而後白茲又彎下一根手指,嘴角勾出一抹邪氣的笑容。

黃耘霄拚勁全力也推不開鬼物,反倒被它們壓在最下麵,有鬼物在舔舐她的腳,有的在啃食她的手,還有尖銳冰涼的牙齒已經碰觸到她的肌膚,可她什麼都感覺不到,隻緊緊盯著那張染血的虎皮,全身用力往外爬。

白茲搖了搖頭,彎下最後一根手指,仿佛在說“你不要就算了”而後抬高下巴,斜睨著黃耘霄,將手中的虎皮朝身後一扔。

虎皮瞬間被鬼物撕碎,連一根毛都沒有留下。

黃耘霄雙耳嗡鳴,腦海中充斥一股血色,從身體上的細小毛孔中流出豔紅的血液,身上、頭頂每一根毛發都向上炸起,嘴大張著,野獸一般吐出低沉的咆哮流出口涎。

原本堆疊在她身上的鬼物觸及她肌膚上的血液,仿佛觸及焚燒一切的真火,瞬間又退離幾十步,還有幾隻來不及撤退,被灼燒出兩個大洞。

黃耘霄看也沒看隨手捉住一隻在地上遊走的三頭蛇,一手持蛇尾,一手掐入蛇妖的肉裡朝蛇頭擼去,場麵頓時血肉橫飛,眨眼間她手中的蛇隻剩一根光禿禿的長脊骨,像是一條粗大的鞭子握在手中。

她甩了兩下蛇骨鞭,呼呼帶風,甚是趁手,足下用力蹬起,朝白茲衝去。

白茲輕輕拍幾下手掌,幾隻巨大渾身肌肉虯結的鬼物將他團團護住。但黃耘霄蛇骨鞭一甩,一鞭比一鞭快,奇詭莫辨,每一招中又套幾招,連衣角都帶著淩厲的殺氣。

一息之間,白茲身邊的巨大鬼物被黃耘霄抽得七零八落。

黃耘霄身形如電,蛇骨鞭成颶風之勢卷向白茲。

而白茲依舊巋然不動,眼珠向上一挑盯住黃耘霄,單手抬起,手臂詭異地拉長彎折,躲過黃耘霄狂舞的蛇骨鞭,動作迅疾又精準地掐住她的脖頸,用力一提。

黃耘霄的身體騰空而起,白茲尖利的指甲紮進她肌膚,刺出汩汩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