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朝獨自推著輪繞過了左右桌椅來到了角落裡的包間門口,剛要伸手推門,又想起剛才服務員說的裡麵有人,又改為了敲門的動作。
隻是還沒等他的手落在門上,就聽到門裡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下次可以試試在包之前先把花用醋釀一遍,這樣吃起來就不會那麼澀口……”
是個很年輕的姑娘的聲音,語調很慢,輕清柔美,好像還帶著點江南人的吳儂軟語。
是她?
還沒等紀朝反應過來,裡頭又響起了另外一道聲音:“聽你這小姑娘這麼一說還真是,我炒了這麼多年菜,還真沒好好研究過甜品是怎麼做的,晚上回去我就按你說的試試。對了,小姑娘我還沒問你名字呢。”
“我叫薑穗。”這聲音裡似乎帶著笑。
紀朝這才後知後覺,裡麵的那個小姑娘就是他今天的相親對象,那個薑家的閨女。
原來她叫薑穗。
正想著的時候,門就從裡頭被打開了。
大廚看到門外的紀朝也是一愣:“這咋有個人在這兒?”
裡頭的薑穗也是聞聲看了過來,隻一下,便撞上了對方的視線,深邃又帶著點不見鋒芒的戾氣。
男人穿著整潔挺括的軍裝,麵容十分的出眾,尤其是骨相極佳,五官輪廓利落分明,眉眼優越,眼窩略深,鼻梁高挺,微抿著唇。
哪怕是坐在輪椅上,周身迫人的氣勢也不見絲毫的收斂。
軍裝,輪椅。
隻是片刻薑穗就反應過來麵前人的身份:“你是……紀朝?”
那個她傳言中瘸腿,年紀大,脾氣古怪不好相處的娃娃親對象?
哪怕心裡已經百轉千回,紀朝依舊是不動聲色,隻像是尋常地打量。
年輕的姑娘係著發帶,穿著白襯衫,紅色格子的半身裙,襯出腰身纖細,皮膚雪白。看著他的時候似乎有微微的愣神和恍然,明眸皓齒,烏發雪膚,漂亮得讓人一眼就忘不掉。
下意識露出的一抹笑容暖得就像朵太陽花。
感受著心口的短暫的停跳,片刻後,紀朝才開口介紹道:“薑穗同誌你好,我是紀朝,你今天的相親對象。”微微低沉沙啞地聲音,十分地悅耳。
隻是尋常的一句介紹,薑穗卻聽得有些耳朵發熱,
一旁的大廚早就識趣地給兩人讓出了單獨相處的空間,還順帶著把門也關上了。隔絕了外頭大廳的熱鬨,包間裡立馬就安靜了下來。
對於紀朝而言,這算是他和薑穗的第三次見麵,但很明顯的,對麵那個顯得有些拘謹的姑娘並沒有認出他來。
倒也沒有不高興,隻是他麵上不作表情的時候便顯得十分的不好接近。
四目相對,氣氛一時間有些凝滯。
見他看著自己,薑穗心裡更加緊張,其實她是有些害怕他的,可他身上穿著的軍裝還是給了她一點安心的感覺。
或許,他沒有彆人說得那麼不好呢?
“那個,我們先坐吧。”薑穗試探開口。
紀朝點頭應了聲“好”,要坐過去的時候才注意到包間裡的椅子已經提前挪到了一邊,不大的空間裡正好空出了一條方便人走的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