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房子都靜了下來,隻剩手電光明晃晃的照在地上,四周一片漆黑,娃娃早就不見了。那張床也換了新,擺放的位置也都有了變化。
“哎喲,真是謝天謝地啊,好在這小祖宗身上沒有詛咒。”
是一個男人的聲音,沉緩好聽。
“妍妍,就叫明川怎麼樣,爸給的這麼多名字裡,我就喜歡這個了。”
明川一愣,這是?
可自己跟這老城的年齡也對不上啊,最起碼,這座城的滅亡時間也比他的年齡要長上二十年了。
隻是恰巧自己跟他重了名吧。
半天再沒動靜,明川推開了門,客廳閒置了許久,比白霜家裡看起來閒置的還要久,不為什麼,就因為牆上掛著的日曆比白霜家裡的要早。
空蕩蕩的。
這家人,搬過家。
裡麵甚至沒有一間房間上著金鎖。
“爸爸,我想帶白霜哥哥到家裡玩。”
“你說什麼?是那個災星!絕對不可以!你要記住,你的媽媽就是因為生了一個帶著惡詛的小孩而死的,我不允許你靠近那個害得我們家破人亡的災星!”
無不指責白霜。
明川聽著有些不解,白霜身上帶著那道惡咒,是他自己想帶的嗎?
為什麼有些人總喜歡把過錯推給彆人。
如果城中人什麼都沒做錯,為什麼會招來惡咒?他們從來不會懺悔自己的嗎?
而且,白霜他那會兒,應該也隻是個幾歲大的孩子吧。
周遭隻剩一些可有可無的雜物,值錢的東西一點沒留下。
隻是,這家人應該早就搬走了,剛剛那些怪物又是誰呢?
處處都指向一個人。
可他沒有證據,斷然不能去給他扣上帽子。
“不會是你的,對吧。”
明川看著空蕩的樓,上麵,又有什麼?好像這間屋子,明川無論站在哪裡,都能聽到聲音。
“白哥哥,怎麼樣,我就說你能從那個玻璃窗裡爬出來。我爸爸不在家,到我房間裡去玩吧。”
好像隻有一個小孩在說話,但他說的“白哥哥”,是白霜嗎?
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瞬間,他很羨慕那個“明川”。因為白霜嗎?他羨慕這個“明川”跟白霜小的時候就認識。
空蕩蕩的房子,到頭來什麼也不剩。
他打開門,隻是不知道什麼原因,他隻是想了想,就把那些怪物給想沒了。
大門一開,外麵冷風瑟瑟吹著。
什麼時候開始,他竟然也能感覺到,這座城有什麼值得留戀了?
是因為白霜?還是彆的什麼?
繁城變巷,又是誰的執念,過於強大?也許,非“城主”莫屬了。
明川邊走邊想著,那雙眼睛,真的太眼熟了。
到底在哪裡見過?怎麼就想不來了呢?夜風沙沙聲,明川漸漸感到了冷。隻是,空氣裡交雜著兩種味道,他一下就認出來了。
是大鬼和白霜身上的味道。
果然一個人走的時候,心裡想著的,也都是同伴。
況且,還是個靠譜的。
在荒城中走了也應該有一天了,他沒見到白鬼,但一樣也沒見到所謂的儘頭。
在深巷子裡,他才突然發現不對,這裡是長巷沒錯,隻是……
怎麼走來走去都是在同一個地方,還有老舊牌坊上麵,在明川眼前出現了不知道幾次的緣滿堂。
“緣滿堂?!”
總歸不能是這座城幾處連著的建築都是這樣的吧,長街白霧朦朧,一個身影清晰可見。可他認不出來。
也不確定是什麼東西。
灰色內襯,外不搭大衣。
背著明川,一直往儘頭方向走。背後是肉眼看見的玻璃碎片。
“進來。”明川靠在門邊,給一隻冰冷的手抓了進去。屋子的門很快就關上了,然而明川遲遲不見剛剛那個將他拉進來的人。
這回真的是誤闖了。明川試著開門,可是門打不開了。
這裡是?那個緣滿堂,藥店啊。
中藥的味道重,明川一下子就安下心來了。門不能開,隻說明,屋子裡有金鎖。
這店……這?
四麵都是牆,哪裡有什麼門可以上鎖?
看來是偏不讓明川出去啊。
不過話說,剛剛是什麼東西拉他進來的?為什麼那絲冰涼有些熟悉了?
手電照著四麵,除了那些中藥櫃子,沒見其他什麼。
“還是揀治感冒的藥啊,怎麼不帶你的那個朋友來呢。”
“他……他不出門,我幫他買就好了。”
明川怔怔的聽著,話說,這個聲音怎麼這麼耳熟?好像那個“明川”?
他給白霜買藥嗎?不出門的朋友。
“謝謝王伯伯。”
“嘖,小孩子跑來買藥,真是少見啊。”藥店老板歎了一聲。
“如果你知道他是白霜,會不會就不賣藥給他了呢。”明川說了一句話,不過誰又能聽見?
他拍了拍凳子上的灰,坐了下去。
“你要藏到什麼時候?白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