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記事起,記憶就沒有錯亂過。這回我是真是不明白你在說什麼。”明川感覺下一秒自己就要被白霜悍進那棵樹裡邊去了,情急之下就往他手上咬了過去。
白霜鬆了手,另一隻手也停在撕開樹皮的動作中。
明川趁著他發愣的空隙拔腿就跑了。
白霜手上沒有鮮血,與此同時,周遭梔子的香氣也都擴散了開來。
明川就是跑到了哪兒,也都能聞到味。
林子很大,熟悉路的人尚且難走,這不熟悉路的……在這亂竄就隻是等死。
“我勸你還是彆跑了,城主在休息。他不會希望任何人打擾。”
白霜的聲音飄蕩在這林子中,柔和尖細倒像是為這裡陰森的氣氛添上了幾分詭譎。
隨之傳來的,還有一開始的那種奇怪生物的叫聲。
也有些像鴉叫。但明川能確定,鴉不可能發出這種聲音來的。
他在拚了命的跑,白霜的聲音已經消失了,然而四周還是吵雜聲不斷。各種個樣的叫聲絡繹不絕。
就連樹也一樣會發出桀桀的笑聲。
還有……笨重走路的聲音?
“嘶……”明川跑著跑著沒看路,撞上了東西。一抬頭,嚇的他抓緊往後邊跑。
那是種渾身是血的怪物,白色衣服……
怎麼越描述越耳熟?
那不是城內的大鬼嗎?他怎麼會在這?
“明川。”白霜的聲音又加上了回聲,這是認識以來第一二三四六七九次,數不清了,反正有好多次了。
明川正一點點的去試,看到底能不能出去?
“你猜我知不知道你在哪?”
明川嘴角稍微抽了一下,你猜我到底猜不猜。
“明川,我來接你走了,你不是最怕黑了嗎?”不是似乎有些生氣,聲音回蕩在這片林子中。人卻是依舊站在了那棵大樹麵前。
用刀刻著。
寫下滿樹的“明川”。歪歪扭扭,但他看得欣喜。
明川走著,看到一棵樹,是開著花的。他很奇怪,這裡的樹,按理說,都是將近枯萎的。怎麼還會開花?
他下意識的情去碰,可下一秒又下意識的縮了回手來。
這些東西越奇怪,就說明越危險。
腥紅的花瓣讓他分不出是什麼花。唯一能讓他感興趣的,是怎麼離開這發個鬼地方。
正在走神的時候,他餘光中映進了樣東西,是那種會蠕動的東西。白白的,長著一張張扭曲人臉的怪物。
“這到底是什麼啊?”
有一隻粘上了明川的腳,明川甩了好幾下才甩掉了它,身後還有成千上萬跟它一樣的東西。正如潮水一般,向明川卷來。
一時間空氣中什麼血腥味,腐肉味,舊潮木味……什麼什麼的應有儘有。
就是……
怪聲不停,像是具有攻擊性一樣。就連枯葉也能將人劃傷。
!
明川剛好看到一片葉子上沾著血,下意識的以為血就是自己身上的。
泥地變得濕滑,像是一個雨天。
難道說?那天下著雨?
雨天路滑,開車沒小心?
不經意間,他瞥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衣服,雪?
是雪天路滑?
白霜站在不遠處的樹枝上,抱著手,一時不知道明川在乾什麼。
他究竟是接著玩,還是跳出來?
“對了,下著雪路就一定滑嘛,所以說要小心開車……”他像是恍然大悟,身後已經不知道站滿了多少東西了。
都在盯伺著他。
明川緩慢的回頭看向它們,然後撒腿就跑。
他在這狹窄的範圍中跑,不停的跑著。
但是怎麼樣也跑不出去。
“白霜!你能不能停下來好好說話?我……我跑不動了。”明川甚至有些喘,惹得白霜笑起。
平常安靜,可這回熱鬨。
自然不是因為彆的,而是隻因為明川。
“我沒好好說話嗎?好像是你不太樂意好好聽呢。”白霜說著話,順帶打了個哈欠。
“你的味道不見了,我有點不自在。”明川低聲說了一句。
但還是給白霜捕捉到了。
剛剛他確實是想藏,然後看看明川什麼反應,但明川早就知道他最大的破綻了。
那就是,他早離不開明川。
所以明川每一句話,他都篤定白霜還在。
“遊戲還沒結束,你就這點耐力?”
白霜懶散的說著,站在樹上也不願意下來。
“不好玩,你下次換正常點的東西追我,說不定我就不咬你了。”
“你不說我還忘了,挺用勁,感覺就跟我欠了你錢一樣。”白霜一說話,後麵的東西當然就全散了。
剩下的是兩個人。
“你就說你是不是城主,我感覺你好像就是。”明川硬著頭皮說著,看了一眼白霜。
“是。怎麼樣?”
“我想出去。”
白霜可不樂意聽這種話,他還嫌明川沒陪他玩夠呢,明川為什麼要說這種話?
這兒的乾擾確實小了許多,不過,他似乎還是沒有要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