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希望那個人能再會來看他一眼,可往往看了一眼,他就不再想鬆手了。
為什麼?
“舊木屋,沒有什麼。但這是我出城來一眼舊看到屋子,在你……在明川的車上。我突然不喜歡那種感覺了,他很開心,以為能把我帶走,帶出臨華。”
其實當時白霜就在想,如果,不坐車呢。如果隻是走著路,是不是就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喜歡的人死在自己麵前?
是不是……他現在還能活的好好的?
“所以呢,你是在害怕什麼嗎?白霜。”
他在害怕什麼,他又會怕什麼?
木屋潮濕,白霜帶著明川在屋子裡兜圈。
“我不害怕什麼。”白霜忽然說著,帶著明川推門出了去。
門外黑黢黢的,也看不清什麼。
“你知道嗎?有時候你真的會讓我分不出你到底是誰。”明川突然一句,讓白霜整個人都僵了起來。
空氣都感覺到有稍稍的凝滯。
四周一陣動蕩,白霜也似乎顯得不自然。明川注意到了不同,四周都像藏了東西。
白霜則像一個殘影。
他,還沒有了腳。
樹不停的移動著,還飄著一些細白的東西。像是一張張扭曲的臉。
這是什麼鬼地方?
“你抓穩了我的手,我就不會讓你摔下去。”白霜說著話。
聲音忽近忽遠。
扭曲的空間裡,配上扭曲的人臉,格外的怪異。
幽城一眼望不著。
除此之外,還有壓抑。
“你到底什麼意思?”
“你該醒來了,我想,我們先玩遊戲。”白霜伸出了手,明川沒立馬要接上去。
“你看看這裡眼不眼熟?”
白霜俯下了身來,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可事實上,他也從來沒覺得會發生什麼。
熟悉的環境能夠讓人想起過往,這總不會有假。
“我們來過這裡。”白霜的聲音還在,確實很熟悉,明川看著那些不再動的樹,皺了皺眉。
這裡是白霜曾經哭的最傷心的地方。
可是,明川並沒有覺得來過這裡。
“你弄錯了。”
“我沒有,當時我抱著一個渾身是血的人,他的每一個動作和每一種神情我都記得清清楚楚,我不會忘。也不敢忘掉。”
白霜越說越是像發瘋。
他緊緊捏著明川的手,明川被他帶著走出了木屋的範圍。他們走到了一棵老樹前。
看不出是什麼樹,不過挺大一棵的。
走近些看,確實有些損毀的模樣。
“就是這個,你記得嗎?是它讓你忘了我,我們早應該好好的。你也恨它對嗎?”
“你如果不發瘋的話,我想我還是挺喜歡和你好好說話的,能鬆手嗎?”明川的手被捏得發了紅,但是白霜再也聽不進什麼東西了。
這兒對他的乾擾可以說,不是一般的大。
他像是被困在這兒的孤魂,找不著回家的路。
“明川,我多希望你想起來啊。”白霜的左手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拿了一把刀子,真是細思極恐。
在樹乾上紮了幾刀,明川看著那棵樹上溢出鮮紅的血來。
他看呆了。
“你要喝下去,那是你失的血。”白霜楊笑著,今天的天色也挺不錯。
雖然一樣是黑的。
但是心情不一樣。
那就是不錯的。
他側過看了一眼明川,此次確為兩件事。
第一是將他帶回身邊,第二就是恢複他的記憶。
這也是他考慮的挺久的方法,管用應該是管用的,但副作用卻不知道是什麼。
“殘存於臨華的白霜有上萬個,是不同的我,但又是相同的我。因為他們共同隻有一顆心。”
“你忘掉了過去,重新生。可我也想出去,我沒有辦法啊。暗無天日的日子,我也想要一個人陪著。”
白霜把手搭在明川的肩上,睨視著那棵樹,樹乾上的血看著挺新鮮的。
“我愛你,這一點永遠不會變。”白霜的表情幾近扭曲,明川怎麼也沒想到他為什麼突然又變了個樣子。
感覺一旁的東西又幾近破碎,他察覺到了白霜那些剛剛還幾不可見的異樣。
不一會兒,就隻剩下那棵樹了。
自從進城來,周遭環境換來換去,明川這才開始覺察不對,這似乎證實了什麼。
他心裡最不想接受的那件事情。
城主是什麼人?
可是樁樁件件,矛頭都直指白霜,這又是誰能夠撇清的?
“你是……城主吧。”
白霜點了點頭,沒否認。
“我有很多不確定,但你失去了記憶,是我唯一知道的。”白霜伸手將樹皮扯下,看起來毫不費力。
他當然不敢貿然弄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給明川喝,剛剛說的隻不過是出於好玩。
隻是再好玩,他也知了分寸。
一次次的暴露,勢必讓明川明白了什麼。
他雖然每一次都覺得沒什麼關係了,卻也一樣怕夜長夢多。
加上明川的記憶恢複,對他而言算不算好事?他一樣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