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搓了搓手,看了一眼地上躺著的“人”,嗬了口氣。
門還是打不開,他嘗試幾次之後就癱回了床上。看著上麵,沒事要做,又睡不著。
有血腥味,是從地上那個人那裡發出的。
還帶著一種腐臭的味道,是他很久沒再聞到過的味道。
現在又開始有這種味道了,他捏著……他身上還穿著那間米白大衣。
怎麼回事?
手正在摸著東西,不過他摸著摸著還是沒摸到手機,倒是摸到了其他什麼東西。濕的,沒錯,被子是濕的。
他收回手來一看,嚇得差點把手甩出去。要不是因為根本就甩不掉。
房子在漏水,與其說是漏水,不如說是在滴血。
腥味充斥著房間,撬不開的門。
被困在其中的人,看著那具所謂自己的屍體。
真是好不惡心。
如果不出去,他遲早要受不了這個味道,可是,他要怎麼樣才能出去。或者說,他開不了門是另有原因?
自己已經……死了?
他看到的,就是自己?
“明川,你知道我膽子小,所以就不要嚇我了,好嗎?”他蹲了下去,看這那張像是死了幾天的白臉,不由得一陣哆嗦。
“你要不要起來告訴我發生了什麼,還有白霜他在哪裡,我真的不經嚇啊。”
他一個人在自言自語,不過他自己早已經是習以為常的。
因為從小的孤獨,被人孤立。因為沒錢上學被老師同學看不起,才有自己這種性格。白霜可以說是他第一個朋友了。
他是鬼沒錯,卻讓明川感到從來沒有的溫度。
隻是,他的記憶停留在了跟白霜分開之前,對於眼前的人,他更多是以為臨華城主的惡作劇。
正要再細細看一眼地上躺著的人心口的時候,門外傳來一陣陣的敲門聲。
“知道了。”明川不厭煩的應了聲,不過後知後覺的不算晚。
首先,這是什麼地方?其次,這裡怎麼還會有活人敲門?
他甚至飛速腦補了一開門,看見門外很多張自己扭曲的臉在爬行的畫麵,那叫一個瘮人啊。
不過他也是好奇,自己為什麼會腦補這種畫麵?可能是因為上次的白霜,讓他聯想其中吧。
在大腦的飛速運轉下,他去鎖了門。
沒錯,他甚至拿出了一把鎖來。
因為地上那個“明川”一直流著血,又沒有東西止住,所以明川乾脆跳到了床上去。
地上已經很像那種房屋年久失修,漏水嚴重的樣子了。滲滿了水……不,是滲滿了血。他這輩子都不會想到,自己死了之後居然還能流這麼多血。
太瘮人了吧。
蹦到床上,鞋子帶著血印子,踩得床上到處都是。
敲門聲嘎然而止。
四周一片寂靜……額,還有漏水的聲音。
“明川,你再不開門我就要生氣了。”屋外是一聲陰戾至極的聲音,同時,也是白霜的。
他看起來是真的生氣了。
不過怎麼好像似曾相識?哪裡聽過。
就是仿佛一開門,門外就是成百上千個扭曲的或是白霜,或是明川,向他爬來。
他不上當了,而白霜陰鷙的站在門外,手中流著血。拿著一個渾身是刺的東西,像是木頭,又像是鐵做的。
“告訴我,你到底開不開門。”
“傻子才開門。”明川在裡麵吼了一句,白霜手不住顫了一下。但是沒執著那扇門,而是找了張凳子坐了下來。
不時盯著那扇門,想要知道裡麵有什麼動靜。
老舊的木桌的腳還是吱吱呀呀的叫個不停。
白霜手中捏著一朵白色梔子花,不停的轉動著。帶著些許的慌亂。
明川一定會出來。
隻要跟他耗著,他忍不住就會出來的。
明川貼著窗,不過也沒太久,他就要換地。他沒有開門,但那種怪物還是出現在了他麵前。
門外是白霜,但他不確定外麵那個是不是真正的白霜。
他記得跟白霜是因為那些帶血的梔子花出的分歧,還拿那一綹頭發威脅他。
現在叫他要扯下臉麵去找白霜?更何況是那句再難開口的“白霜救我!”呢?
明川待在房間裡,他好像又忘了,那扇門自己本來就打不開。
血腥味一直蔓延著,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窒息。如果說再往這之前還有窒息的事,那也一定比不過現在這次。
畢竟前麵躺著的是自己,這按正常人的思維來說,應該都會接受不了的吧。
這麼一想,自己心理素質還算好?
花瓣落了下來,白霜細細數著,第十一瓣,還有一瓣未落下。
他輕撚著花瓣,花瓣落下,同時傳來門開的聲響。
是明川出了來,不過他麵色已經是蒼白毫無血色的了。
渾身沾著血,倒叫白霜想笑。
“舍得出來了?”他依舊玩弄著花瓣,不過有兩瓣落了地。明川喪氣的點了點頭,看著白霜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