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川突然有個不算好的想法。
會不會吃著吃著麵,它就掉下來了呢?
很顯然,吊燈沒有這種想法,有這種想法的永遠是明川。
吃完了麵,他就走到盲婦的房門前,很艱難的敲了門。裡麵沒有動靜,就連空氣都感覺停滯了下來。
他就差雙手合十,祈禱著不會出什麼事情了。
但那往往都是最沒用的。
門還是沒鎖,他輕輕的推開了。盲婦還是跟那個吊燈一樣,掛在了上麵。明川捂住了嘴,瞳孔驟縮,眼睛睜得大。
他急促的喘著氣,空氣裡有血腥的味道。也都讓他吸了進去。
他一陣頭皮發麻,甚至許多惡心。
跟上次一樣,往門外走去。剛關上門,門外還是走來了一個人。搖搖晃晃的,轉過頭來潮明川笑了。
一樣的,什麼都是一樣的。
明川撒腿就往後山的方向跑。最起碼,那裡還有白霜。
後山的樹茂盛,他這回也算是冷靜了許多。確實是看見了一個小木屋,不過後麵的樹可沒想著讓他在這裡停留。
明川揪著心口,不知道為什麼這麼痛。
這讓他想到了,那個被挖了心的明川。再這麼一想,他皺起了眉。為什麼?為什麼這麼熟悉?
就好像,他曾經經過那些事情一樣。
他的手揪得越來越緊,氣也開始悶了。
老巷出現在了他眼前,那隻手還是掛在黑色的窗子那裡。城巷沒有燈光,剛開始就看到了白霜的家。然後是小孩的嬉鬨聲,沒關上窗子的房屋傳來了火光……
隻要自己再動手去敲門,就能見到那個人。
所以說,自己這一趟其實也不算糟。起碼白霜還在,是嗎?
不過自己這回已經敲上了門,也不見有人來攔他。比起害怕,他更多的是失落。
門被敲響了。
“進來。”
過了沒多久,屋子裡就傳來了一個年輕的聲音。
隻是這聲音明川是越聽越耳熟,這不是……白霜嗎?
他推開了那扇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極其溫馨的場麵。暖黃燈光下,木沙發上坐著一個年輕人,舉著酒杯。
杯子裡的酒是紅色的,比起那些名酒來說,明川更願意將其稱為——血。
“你敢敲門?膽子倒是挺大。”
白霜手中的酒杯晃了晃,然後一口將酒喝了下去。
明川看著雞皮爬滿了全身。
這是怎麼樣的一個白霜?他好像不認得了。
白霜打量著眼前的人,繼續倒著酒,有些帶著玩味。
古樸的房屋,此時隻有白霜在。木樓擦得乾淨,一塵不染。
白霜身上的衣服,看起來是那個年代裡很值錢的,那瓶酒也是。
紮著極低的馬尾,戴著一副圓眼鏡。身上白色特製西服,還放著一張報紙。
極其高貴,讓人不敢接近。
“過來,好久沒人陪我喝過酒了。喝完了我給你一把鑰匙,到時候你就離開這間房子。不要再敲其他人的門了。”
客廳放著好多麵境子。
明川這才注意到了,而且這個白霜身上,哪怕是一點花香都聞不到了。
這是為什麼?
白霜拿出一隻酒杯來,明川則是盯著鏡子看,不過鏡子裡麵的明川,會給他做鬼臉。就差點把明川嚇得癱坐到了地上。
白霜攙了一下他,笑了聲,鏡子裡的“東西”就立馬沒了動靜。
“喝吧,這酒挺好的。”
明川嘴角抽了抽,估計也挺貴的吧。
白霜家裡就是有錢,就憑這一點,他明川永遠都會把羨慕兩個字掛在臉上。
“你近視啊?”明川不著頭腦的問了一句,白霜隻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那個眼鏡是他覺得好玩,才戴上的,也並不是看不清東西。
“你跟誰都能這麼熟嗎,年輕人。”白霜喝了一口酒之後突然開了口。
明川的注意力全在白霜那雙細長的腿上了,自然也答得不順暢。聽到白霜的聲音後他直接就是撓了撓頭,一邊尬笑著。
白霜盯著他看,然後也笑出了聲。他的眼睛笑起來彎彎的,確實很好看。
“我這腿腳不好,你也不用一直盯著看吧。”
明川才好像想起了什麼,剛剛白霜走路的時候確實有點不太正常。不過,這個白霜是有缺陷的?倒是讓明川無法相信了。
他“嘿嘿”兩聲,悶了一口酒。其實不算好喝,但是它貴,明川也就不多抱怨什麼了。
他確實一直盯著白霜的腿看,就好像從來沒看過一樣,移不開眼了。
“我小時候從這個樓梯上摔的,落下這樣的病根,每每天氣變化,我就會覺得腿特彆疼。”白霜放下酒杯,看了一眼客廳中的鏡子。
又再看了木樓梯一眼。
“這麼嚴重,我以前怎麼沒聽你提起過?”
白霜又一次奇怪的打量著明川,他有些好奇了。
“我們,見過嗎?”
像是一語驚醒了夢中人,明川才反應過來,這個白霜,很可能是新的。也有可能是假的。
但不管怎麼樣,他都頂著白霜的臉,用著明川最熟悉的聲音,說話聲也一樣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