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房間門溢出了血,明川才想起來。
他驚惶的看著那些血,白霜還是冷靜的坐在位置上吃著麵,好像這點東西根本惡心不到他。
“白白白霜,你咳咳……你還吃得下啊?”
明川就差沒跳到桌子上了。
“坐下,怕什麼。”白霜淡淡的說著。
絲毫不去顧及那些東西。
哪怕血水已經開始蔓延,白霜依舊淡定。
明川戰兢的坐下了,看白霜吃著那些麵,屋子摻著濃濃的血腥味兒。
吃完麵不止,還要喝茶。
大哥,你這雅興確定要在這種環境下繼續嗎?
白霜抬眼看著明川,把茶杯遞到他麵前。
“還要。”
明川看著已經滲快要到腳下的血,早就沒心接那個杯子了。可能比起那具屍首,白霜看起來會更嚇人吧。
他看了白霜好久。
“我們走吧。”明川抓過他的手,想要將他往外邊帶。
隻是白霜有些錯愕的看著他,那一句“我們走吧”足以讓他出神。
他沒記得什麼,唯一覺得這話好熟悉。
也一樣沒有掙開明川的手,這間屋子的門是緊鎖著的。要找“鑰匙”。
不過,他似乎並不想讓明川找到鑰匙。因為他隻在乎,明川會不會離開自己。
將他困在這座城裡,是他唯一且必須要做的事情。
“你會恨我嗎?”他被明川拽著跑,不過話還是一樣的沉悶。不敢看著明川的眼睛,也不敢鬆開那隻手。
明川帶著他跑向那扇門,可是一樣打不開。
屋內滲著血,還是之前那種破房子漏水的模樣。讓明川一刻也不想多停留在這裡。
“為什麼恨你?我們還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嗎?”
明川手肘撞著門,門是撞不開的,但是他沒想放棄。
最起碼,白霜身上不能被血水弄臟。
“到時候那些臟東西爬過來,把你身上弄臟了怎麼好?你可是最愛乾淨的。”說完明川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米白大衣,又對上了白霜那雙怔仲的眼睛。
沒找著鎖,不過,門開了。
白霜又低下了頭,推開明川,邁出了門。明川在後頭看著他,不知道到底該不該追上去,也不知道他怎麼了。
外麵下了……飄著染了血的白瓣。
好奇怪啊,就連空氣都彌漫著一股血腥味兒。
他接住了一隻花瓣,花瓣安然的躺在手中,他握得緊了。
不管白霜究竟怎麼樣,怎麼想。他認定的人,是他一生都不會放棄追求的。
“白霜!你聽得到嗎?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突然這樣,但是你永遠都是我明川最好的朋友,永遠!”明川忍著極其難聞的血腥味,踏著滿地的血色紅瓣。
跑向了白霜那裡。
白霜隻是一個回頭,對他笑了一下。
那張臉仍然慘白,不過他的眼睛還是一樣的柔和,當然,笑得也柔和。
明川就差一點就抓住他了,可總是就差了一點。
“白霜……”
前麵像是從來都沒有人一樣,他也從來不曾見過白霜。
他又消失了。
“我撕開了這層紗,卻見不到你了。”
明川跪坐在漫長黑夜中,伸出手像是要抓住什麼,卻是什麼都看不見。
血腥味換成了一股淡淡的梔子花香,明川才忽然覺得頭暈。倒頭就睡了下去。再睜開眼的時候,還是那盞熟悉的吊燈。
他習慣性的去摸了手機。
看到時間的時候他差點沒把手機扔了出去。
九點零三分,又是九點零三分。沒完了是吧。
說完往窗子那邊看了一眼,這不看還好,看了差點沒把魂給嚇掉。
窗子上趴著一個白色的影子,看不清臉。不過看起來不像是什麼安全的東西。
有撞擊玻璃的聲音,明川也是躲進了被窩裡。
心裡默念一萬遍“看不見我”,雖然無濟於事,但那個怪物好像沒爬進來。
他躲在被子裡,長舒了一口氣。
怎麼這麼像那晚?不過那個時間又是怎麼回事?
他思來想去,最終得出了個答案,那就是,手機壞了。因為除此之外,他再也想不到其他的答案了。
如果重來的話,估計他還是能被嚇到的。
按道理說,應該會有一聲雞鳴聲。可是過了好久,他都沒聽見雞鳴聲。
他小心的探出頭來,那個窗子總算是沒東西了。嚇得他一身雞皮疙瘩。
他也照常的覺得肚子餓了,去煮了碗麵吃。不過他還是覺得奇怪,自己在這兒煮了多少次麵了?
他可能都有點怕了。
老舊的木桌還是吱吱呀呀的叫個不停,上麵的吊燈搖搖欲墜。雖然說自己在這兒生活了差不多二十年,但現在這種感覺還是蠻嚇人的。
特彆是那個隨時都可能砸下來的吊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