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嗒——
黃藍的火光閃了閃,乍然劃破沉寂的夜色,照出她姣好的麵容。
紅唇微動,她輕吸了口,再慢慢吐出煙氣。
鬆開手,屋裡瞬間歸於昏黑。
這支煙快抽完時,門外已然多了一道纖瘦高挑身形。
像是料到了那人會來,關姀不意外,分明聽到了她上來的動靜,可依舊坐著。
她們是最了解彼此的人,知道該到哪兒見對方。
——畢竟這裡曾是她們共同的住處,一塊兒生活過的地方,她們的相識,長大,過往的是非恩怨,還有那些隱秘、見不得光的出格荒唐,兩人的第一次越界,到後來如同家常便飯般一再發生牽扯和親密,不斷熟悉對方身體的每一處……都是在這個地方。
陳時予進去,不慢不緊的,走到她麵前,居高臨下看著。
順勢掐滅煙,關姀在茶幾上戳了兩下,這才抬頭。
那麼久了,各自都還是老樣子。
一個氣質嫻淡,清雅又溫和,一個頹喪,沒出息,爛賬一樣活著。
誰都不說話。
許久,關姀先開口,嗓音有點沙啞模糊。
“還恨我嗎?”
陳時予語氣淡然:“彆自作多情了。”
“隻是問問。”
“不關你的事。”
“嗯。”
“你不值得。”
自嘲地扯扯嘴角,關姀承認:“我自作自受。”
比那時候還絕情,陳時予麵色平靜,一字一句緩緩講:“是,你活該。”
燥熱的夏夜裡,窗外昏弱的光照不到這一隅,她們都困在濃鬱的黑暗中,一如當年,深陷其中。
唯一的區彆是,今時不同往日,那時的一切都還沒到無法挽回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