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令漪似笑非笑看了眼趙姨娘和薑婧,見趙姨娘給薑婧使了個眼色,薑婧會意,不到半刻,就扶額閉眼,麵上露出痛苦之色:“父親,父親,女兒…”話都來不及說完,人就往一旁倒去,趙姨娘連忙上前接住女兒,開始拭淚叫喊:“婧兒這是怎麼了,莫不是站久了寒氣進了身子?我這女兒,自小體弱,這可怎麼是好啊…”
武陽侯皺了皺眉,連忙擺手:“帶你女兒回院子去,三個月不得出門,彆在這丟人現眼。”
表麵上是責罰了薑婧,實際卻是救了她,薑令漪心底冷笑,若是平時,她定然會叫個醫師來,沒病也得給她看到有病為止,隻是她今日著實受了寒,再不去換衣服,很容易得風寒,還是自己身體比較重要的。
至於薑婧的賬,她會慢慢算。
武陽侯夫人上前攙住薑令漪的手腕:“阿妳,都已經凍了好些時候,再站下去恐不妥當,母親帶你下去換個衣裳。”
薑令漪順從點頭。
夫人帶她去了自己的院子,一路上都在念叨薑令漪小時候的事,儘管她已經不記得了,聽著夫人細數著她的從前,她愛吃什麼,愛玩什麼,什麼習慣,薑令漪垂了垂眼,微微抿唇。
那是薑妳的從前,卻不是她的從前。
她穿越來到這裡的時候,原主已經失蹤數年了,她也不記得小時候發生的事,更不記得自己的身世。
武陽侯夫人尋找了她數年,找到她時激動的幾度暈厥,還沒相處幾日,她卻有些小心翼翼。
或許是失而複得太難得,武陽侯夫人想將她缺少的寵愛都補回來,隻是還沒來得及熟悉,她就成了太子妃,兩人見麵更是難得。
夫人自顧自說了半日,卻見薑令漪出神,垂了眼眸,有些失落。
“阿妳可是不願聽母親說這些?”她的聲音有些小心翼翼,薑令漪心下一軟,對著夫人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母親不必多想,女兒方才隻是在回憶母親說的往事,隻是…時日太久,那時女兒年歲太小,已經記不清許多了…”說著麵上神情帶了些落寞。
薑令漪本就是清冷的長相,這樣一笑,倒有了幾分女兒家的嬌憨,夫人見此心下激動,連說了好幾個好,雙手拉著薑令漪的手,難掩喜悅:“無妨,女兒不記得沒關係,母親一一說給你聽!”
兩人之間氣氛融洽,聊到後麵,倒不像是失散多年的母女,反倒像是最親密的兩人。
進了內間,夫人讓薑令漪在門口稍作等待,她去取衣裳。
薑令漪站在夫人房中,打量屋內陳設。
屋內簡介明亮,不似彆的高門貴婦房內的奢華,很是簡約,窗前養了幾盆山茶,在素雅的房間裡顯得格外嬌豔。
就在這時,夫人快步走出來,薑令漪一回頭,就撞進了她滿是慈愛的眼裡,禁不住喚了聲:“母親。”
夫人高興的合不攏嘴,拿出手裡的衣裳,獻寶似的拿到薑令漪麵前:“阿妳,這是你回來那日,母親開始為你做的衣裳,前幾日剛做好,你看看,可喜歡?”
薑令漪伸手接過衣裳,衣裳是淡淡的紫色,領口袖口都有精致的刺繡山茶花,衣裳簡約大氣又不失小女兒的俏皮嬌俏,看得出來,做的人很用心。
薑令漪心下一暖,握住夫人的手,眼裡的感動真情流露。
“多謝母親。”
夫人見女兒喜愛的神色,心中都是滿足:“母親已經叫人準備好了,阿妳快去沐浴,萬萬不能著涼了,沐浴完就換上母親為你做的衣裳,可好?”
“自然是好的。”
薑令漪舒舒服服泡了個熱水澡,渾身上下都舒服極了,在裡麵險些睡著,儘管很是不想出來,但想到夫人還在等她,隻好起身,擦拭乾淨後穿上了夫人為她做的衣服。
武陽侯夫人正望著窗前的山茶發呆,聽見響動,回望過來,就見薑令漪緩緩而來。
沒有繁複的宮裝和複雜精致的發髻,隻是尋常的衣裳,小女兒的發髻,這一瞬,她覺得自己缺席的女兒的少女時光似乎被填滿了,心中暖意更甚。
薑令漪剛準備上前扶住夫人,卻突然覺得身上有些不舒服,竟是有些發癢,伸手一撓,卻又突然很疼。夫人見她神色有異,連忙上前查看,這一看之下神色變了變。
“阿妳,你脖子上胳膊上怎的全是紅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