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梅 “薑妳,我最討厭的就是背叛。”……(2 / 2)

“薑妳,我有沒有同你說過,我最討厭的就是背叛。”

薑令漪本來想解釋,但是因為恐懼,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

她不願意因為皇後給出的那些條件而妥協是真的,但是為了保護晏初,她確實動了殺心,也是真的。

所以她無話可說。

但是她卻不是個蠢的,皇後保不保她另說,就單說刺殺了太子,她連東宮都跑不出去。

所以她雖然應下了皇後,但是並沒有完全按照她說的話做,而是給殷堯下了蒙汗藥,準備先得到連枝蠱的解藥,再威脅殷堯幫她就出晏初。

殷堯若不幫她,那他一輩子都要和她綁在一起,性命相連,如此誘惑,殷堯必然會答應。

可她一切都算準了,唯獨沒算準殷堯,她忘記了,殷堯本就不是一個願意進入彆人圈套的人。

從東宮裡殺出來的勝者,是天生的掌權者,怎麼可能會進入彆人的圈套。

如今一切計劃都落了空,薑令漪不知道該怎麼挽回,隻是頹然靠在柱子上,眼神發直。

殷堯也沒多說什麼,目光淡然落在她身上了片刻,隨即朝著寒霄開口:“把她送回院子,以後沒有我的吩咐不許踏出院門半步。

隨後不再多看她一眼,一甩袖子,大步離去。

薑令漪被送回院子之後,身邊就隻留下了喜桃和穗兒,甚至連身邊的太監嬤嬤和粗使宮女都一並收走,像是真的要將她囚一輩子。

已經深夜,薑令漪躺在床上,一動不動,閉著眼,神思早已經不知道遊蕩到哪裡去了。

一會想起來自己在現代的日子,一會又想到自己的爸爸媽媽,不知道她們過得怎麼樣了,一會又迷迷糊糊想到了自己剛穿越來的那段苦日子。

半夢半醒間,她將睡未睡之際,卻突然聽見窗戶發出的吱呀聲。

薑令漪瞬間清醒。

她屏息凝神,今夜安靜的出奇,沒有一絲風,窗戶也明明關好的,可是剛才發出的“吱呀”一聲,恍若驚雷一般炸想在她耳邊。

她的第一反應便是,有人進來了。

若是平時,她可能根本不會在意,隻是這幾日這窗子不知道怎麼壞了,開合間都會發出很大的噪音,這才讓薑令漪聽見了動靜。

隻一瞬間,她的冷汗就席卷了全身。

可能是因為剛才殷堯給她的恐懼太深,還沒緩過來,薑令漪本就膽小眼下見此場景,隻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暈厥過去。

好在她尚存最後一絲理智,努力平複自己劇烈的心跳,一動不動,仿佛真的還在睡覺。

祈聞雪踏進院子的時候,就被驚了一下,他沒想到堂堂太子妃,居然過的如此淒慘。

閣外不少禁軍把手,四麵八方都是,仿佛裡麵住的不是當今的太子妃,而是什麼重刑犯。

這麼大一個院子,一個下人也沒有,門外一片狼藉,院子裡還有一道長長的血跡,另一邊有兩個小宮女蹲在一起,時不時發出嗚咽聲。

有些瘮人。

她…過的也不好嗎?

他從窗子進去的時候,就見到她蜷縮在床上,小小的身子縮成一團,連被子也沒蓋,仿佛是一個沒人要的小孩,看起來有些可憐。

腦海裡又出現了之前她在雪幕之中的身影。

那天的她身著太子妃朝服,發髻繁複,華貴又端莊,站在那就讓人覺得不敢靠近,與今日可憐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他手裡的刀瞬間就刺不下去了。

是的,他今天是來殺她的。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或許是那天她為她叫了太醫,亦或是在冰雪中為他遞了傘,祈聞雪有些猶豫了。

他知道,殺手最忌諱的,就是心軟。

可他手中的刀緊了又緊,卻始終難以下手。

眼前的少女似乎是察覺到他了,她似乎以為自己藏得很好,他卻看見了她微微發抖的身子。

祈聞雪長長的睫毛垂了下來,斂住了眼裡彆樣的情緒,他將刀收回,從袖中拿出了剛才順手從路邊折下的一枝梅花,輕輕放在了一旁的桌案上。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一向冷心冷情,今日卻做出了如此多反常的舉動,作為一個殺手,不但下不去手殺任務對象,還悠閒折了支梅花放在人家床頭,說出去,恐怕沒人會信吧。

祈聞雪沒再過多停留,隻是深深看了她一眼,隨即轉身離開,還沒走出院子,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他又折返回去,故意讓窗子發出響聲,才放心離去。

過了許久,薑令漪才敢睜開眼睛,觀察了半天也沒發現屋子裡有什麼不妥,隻是剛才還空無一物的桌案上,多了一支梅花。

薑令漪有些不解,剛才雖沒看清那人,但他手裡的刺刀的寒光都反射到她臉上了,最後卻什麼也沒做,隻是在她桌案上放了支梅花。

薑令漪覺得現在這生活一驚一乍的遲早要把她嚇死。

所以現在的殺手都這麼陰晴不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