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隻有這點本事嗎?”伏黑甚爾又一次斬開風刃,出聲嘲諷道:“躲在高處放些這樣輕飄飄的攻擊?可真不夠男人啊。”
【彆被他的話乾擾。】納西妲提醒道。
【……】
流浪者吸了口氣,皮笑肉不笑道:“是嗎?那被這樣輕飄飄的攻擊逼的狼狽不堪的你,就隻能稱作廢物了吧。”
伏黑甚爾眼裡卻流露出了一絲笑意。
他的目的當然並非真的想利用嘲諷,讓對方放棄優勢從空中下來與他肉搏。這樣的計劃光是想想也知道不現實。
他需要的僅僅是一個空隙。
身形微轉,他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木倉,而一顆子彈已經急速向少年逼近過去。
他已經觀察過了,少年身體周圍的風向沒有什麼變化,大概率是沒有什麼防備的。既然沒有防備,那麼就說明麵對突兀的攻擊,對方需要主動出手應對。
在伏黑甚爾的預想裡,這顆子彈不需要真的擊中少年,隻要能為他爭取到一個近身時間,哪怕隻有零點幾秒——那麼就是他的反攻時間了。
然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少年並沒有動用風元素阻擊子彈,甚至連躲閃的意思都沒有。
而這顆子彈則撞上少年的身周,激起了一層金色的漣漪,就這樣無聲無息的被擋了下來。
隨著攻擊被鐘離的護盾擋下,伏黑甚爾的意圖也暴露無疑,鐘離語氣沒什麼太大變化:【原來如此,想通過聲東擊西的方式來爭取時間嗎?的確是高明的方式。】
在完全的異能力與冷兵器的戰鬥下,突兀出現熱武器的乾涉,大多數情況下的確可能會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倒是沒想到你會作出偷襲這樣令人不齒的攻擊策略,倒是我高看你了。”流浪者抱臂道。
攻擊雖然一時停了下來,但伏黑甚爾卻沒有貿然進攻,他打量著似乎是憑空出現在少年身周的金色護盾,後知後覺的發現了不對勁。
無論是咒術師還是異能力者,力量本源都不會出現這樣截然相背的情況。
“你是誰?”他直白道:“咒術界和異能力者裡麵沒有你這樣的人物。”同時擁有兩種不同方向的能力。
“這重要嗎?”流浪者反問道:“倒是你,剛剛那麼執著的想要靠近我,現在我停下攻擊,你卻反倒沒這個打算了嗎?”
他自上而下的睨著伏黑甚爾,假做恍然道:“是覺得攻不破這個屏障嗎?還是——”
流浪者微微彎了彎眼,眼裡卻是滿滿的嘲弄:“終於認清了自己身為螻蟻,與神明之間的差距?”
“神明?真敢說啊你。”伏黑甚爾顯然沒將對方的說辭放在心上,隻當做普通嘲諷處理。
就像少年沒有用儘全力一樣,他自然也沒有拿出自己的全部實力。此時他心裡飛快的思量著如果強攻會有什麼結果。
想了半天,他隻得出一個結論——沒必要。
雖然繼續打下去說不定會難得的爽快,但對於毫無把握的未知事物,他也沒什麼興趣用生命去主動嘗試。
思及此,他麵色未變,但已經隱隱有了退意。而這時,他突然聽見了少年的聲音。
“我很好奇,你在拋下自己的孩子時,會想什麼?”流浪者難辨喜怒的平靜道。
聽見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伏黑甚爾一愣。隨即,他瞬間結合了剛剛少年與伏黑惠的交流,得出一個近乎荒謬的結論。
他有些不可置信道:“不是吧?你因為這個原因記恨上我的?”
他打量了幾眼少年:“看不出來啊,你是個極端兒童保護者?還是什麼?該不會是被自己父母拋棄過,想報複社會吧?”
“……”流浪者眸色沉沉,嘴角卻挑起了些許弧度:“你知道嗎?人們不殺微小的蟲子,是因為無謂。但當那隻蟲子礙眼到一定程度——”
“我不介意親手除掉。”
少年說著,周身逐漸聚集起濃鬱的風元素。絢麗的藍綠色近乎將少年整個包裹起來。僅剩周身的護盾仍然閃爍著璀璨的金色光暈。
整個速度雖然極快,但伏黑甚爾仍然把握到了對方的動作軌跡,他“嘁”了聲,看了眼那個強度未知的護盾,略微停頓,最終選擇了避讓。
畢竟但凡他無法一擊突破那個護盾,那就意味著他會近距離抗下少年現在正在醞釀的攻擊。
而他也能察覺到,如果說剛才少年的態度還隻能算得上散漫的惡意,那麼現在對方已經帶上了實實在在的殺機。
伏黑甚爾速度自然是極快的,幾乎眨眼間,他就已經退到了巷子儘頭。
而少年帶著森森寒意的笑語仍然清晰地傳了過來:
“風可是無處不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