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事實上,”洛克下定決心,眼睛直直地看向梅蒂,“我、我……曾經……開、開過你的日記本……”
“你說什麼?”梅蒂四肢開始僵硬,紅潤的臉頰漸漸被蒼白所取代,她的手快攀不住洛克的肩了。
這一刻,梅蒂隻想挖個坑把自己埋了。
她還沒想到應對之策,人群卻突然騷亂起來——矜持的女士發出了尖銳的叫喊,穩重的紳士也顫抖著抱頭鼠竄。
發生什麼了?
人們的目光聚焦在舞池中央,身體卻往大門撤退。
“請不要輕舉妄動哦。”
來自俄羅斯的王子奧列格扣押著他未來的王後,長而尖的西洋劍反射著銀色的光輝,它被他的主人卡在公主特蕾莎的脖頸處,使她動彈不得。
鋒利的劍身逼近少女幼嫩的肌膚,特蕾莎不得不將頭高高昂起以躲避嗜血的長劍。
“——否則,”奧列格像一個演說家一樣大聲宣布,“我將殺了這個王國最美麗的玫瑰。”
特蕾莎頭上佩戴的白玫瑰已經掉落在地,她害怕得顫抖戰栗,淚如珍珠而落,見者無不為之動容。
心有靈犀般地,她無助的眼神在這一刻尋覓到了她真正的愛人。
很多人都在後退,但是年輕的畫家卻逆人群而行。
卡爾像一座沉穩的大山,他注定是她的救贖。
“救救我……”她說。
*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所有人都毫無防備。樂手們驚慌失措,音樂由於不速之客的到來而戛然而止,整個大廳既嘈雜又沉寂。
“哦!我可憐的公主!” 阿爾布奎爾基公爵夫人抓緊了手中的披風,生怕披風同特蕾莎一樣被奧列格抓住。
老國王見到這一幕更是幾乎要暈厥過去,“守衛!守衛!”
但毫無疑問,城堡的守衛都被奧列格的人控製住了。
“可惡的家夥,我們得救她。”阿普皺著眉,她仔細盯著奧列格試圖找到突破口。
“彆著急,”馬修一直握著阿普的手腕,“我們會救她的。”
這時候,突然有一個人抽出佩劍衝了出來,劍尖直指奧列格的心臟。
奧列格很聰明,他將特蕾莎搬到自己身體的前方,當作自己的盾牌,使衝動的勇士不得不停下前進的步伐。
“是安德魯。”阿普對馬修說。
“他是皇室人員?”馬修眯著眼觀察了一番,問道。
“我想是的。”阿普同樣這麼認為。
周圍湧上來一圈敵國的士兵,他們圍在奧列格身邊,劍尖一致對外。
“你想怎麼樣?”安德魯胸膛劇烈地上下起伏著,顯然是生氣到了極點。他眼神厭惡而輕蔑,他咬牙切齒道:“這是你未來的王妃!”
奧列格的的手撫上了特蕾莎纖細的脖頸,一邊摩挲一邊用一種傲慢的語氣說:“我的王後啊。”
特蕾莎感到一陣惡寒,“彆拿你的臟手碰我!”
“我不在乎,”奧列格哈哈大笑兩聲,他的視線移到了漸漸接近的老國王身上,“老家夥,仔細抉擇吧,看看你是要女兒還是要王國!”
“這是一個圈套!”老國王憤憤地重複道:“這是一個圈套!”
安德魯這個時候已經冷靜下來了,他對老國王悄聲說:“援兵就要到了。”
“馬修。”阿普手裡緊緊攥著馬修衣服的一角,感到救人一事迫在眉睫。
“彆擔心,”馬修很自然的將手覆在阿普的手上,包裹住一顆急切的心,“會解決的。”
*
“果然還是找不到啊。”羅伊雙手交叉撐在腦後,懶洋洋道。
他們幾乎跑遍了整個城堡,半個寶石的影子都沒見著。羅伊開玩笑道:“也許我們可以把國王頭頂的王冠偷來。”
“你不覺得太奇怪了嗎?”理查德說。
周圍靜悄悄的,靜到連他們二人走路時鞋跟著地的聲音都格外明顯。
“嗯?”
“我們走了這麼久,卻連一個守衛都沒看見。”理查德皺眉道:“太安靜了。”
羅伊聳聳肩,“城堡的安保係統還有待提高。”
“不對,”理查德停住腳步,他抬了抬眼鏡,“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什麼時候我們社長也相信感覺了?”羅伊笑了笑,也停了下來。
“我說真的。”
“嗯……”羅伊透過走廊的大扇窗戶往外看去,白玉盤似的月亮高高懸在空中,不斷往外散發光亮。
“今晚是月圓之夜。”他說。
“什麼?”
“我們回大廳去吧,”羅伊說,“或許我們還能趕上最後一支舞,和美麗的小姐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