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回事嗎?”我摸了摸自己的臉,並沒有感覺到什麼特彆。
於是我看向鏡子,鏡子中的少女眼神明亮,嘴角微微翹起,看上去似乎頗為愉快。
不知道為什麼,我雖然轉生過很多次,但每一次都尋找不到自己存在過的痕跡,時間久了,我偶爾也有些懷疑,自己經曆過的一切是不是真實的存在。
而‘伊莉娜’的出現,讓我產生了‘這個世界還有我存在過的痕跡’的感覺。
這是在太令人愉快了。
心裡產生了傾訴地衝動。
察覺到這點,我抱起貓咪蹭了蹭,給自己添了一杯香氣濃鬱的茶水:“你知道的,我對曆史很感興趣。”
我將泥板的發現和其中的內容一五一十的說給西斯聽。
“……就是這樣。”不過我到最後也不理解小蘭的難過理由:“我又不能說伊莉娜的死嚴格意義上屬於自殺。隻能安慰她說‘伊莉娜’是個虛構的存在。”
懷裡的貓咪始終很安靜,這很不正常。
我抱起它看向它的臉。
“出什麼事了?”雖然無法從它那張毛茸茸的臉上看出什麼,但我從那雙頗為人性的瞳孔中卻能察覺出些許端倪:“你看起好像不太高興?”
西斯沒有回答我,掙紮著從我手中掙脫,但不過它並沒有跑開,反而是趴在我的身上,腦袋蹭著我的胸口。
我一時間不知道它是在安慰我還是在尋求我的安慰。
不過以我對它的了解,它應該是在組織語言階段。
我一邊給它梳著毛一邊耐心等待著。
“跑題了吧。”它忽然開口道,“明明是在講述伊麗娜的故事,為什麼結局卻換成了彆人。”
“這也是沒辦法啊,畢竟伊莉娜隻是整個故事中的配角。
你看,就好像現在流行的RPG遊戲,主角前期都會遇到一些能夠帶來指引和幫助的NPC,在幫助主角之後他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伊莉娜也是如此。”
這還是我美化後的版本,因為所有故事中每一個配角都有他們自己意義,或推動劇情發展或幫助主角成長,但我始終沒想明白‘伊莉娜’在其中的作用。
她就好像是某個出於惡趣味的人隨意添置可有可無角色。
失去她,整個故事的走向也不會發生任何變化。
這樣說起來,不僅僅是‘伊莉娜’,似乎每一世的我都是如此,沒有任何存在的意義,像是個隨時都可以刪除的無用角色。
我自認為生性樂觀,但同樣的事情遇到多了,偶爾也會陷入自我懷疑。特彆是當我發現自己每一次都活不過二十。
哪怕再小心謹慎,我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死去。
我不畏懼死亡,就是,有時候死前造成的痛苦讓我心有餘悸。
如果這是我的命運,那我的掙紮還有何意義?
我剛撿到西斯不久後,偶然間陷入的一次自我懷疑,它在此之前一直沒有說過話,表現得和其他貓咪沒什麼區彆。
但聽到我迷茫的自語後,它第一次表現出與眾不同,一邊斯哈地喊著‘我在這裡’一邊在我手背上留下了一道深深地抓痕。
後來西斯問我,為什麼對於它能夠說話這件事的反應如此平淡。
我想了想,大概是因為當時的情況,比起它會說話,還是疼痛帶給我的感覺更加強烈,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能很自然的接受它能夠說話的事實。
疼痛讓我從迷茫中蘇醒,我捂著流血的手背,疼的眼角都沁出淚花:“我……你還沒有打疫苗啊。”
這件事以我拎著拚命掙紮的貓咪去醫院打了疫苗而告終。
抓痕痊愈了,卻留下一道難以祛除的傷疤,時刻提醒著我。
手指無意間拂過傷痕,西斯立刻警覺地睜大了雙眼:“你似乎又在想什麼令人不快的事情。”
“沒有的事。”我斷然否認道。
貓咪還是沒有放鬆警惕,有些焦慮的在我身邊踱步。
“井織月。”它喊著我的名字。
“嗯?”
“看著我。”
我看著貓咪的眼眸,漂亮的異色雙眸在燈光的映襯下熠熠生輝,美麗的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不可以再離開我。”
貓咪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耳中好像傳來到了無數人的悲鳴,那些聲音夾雜在一起,如同巨大的洪流一般席卷了我的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