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啊,今天周末,本來就不應該加班。
時曳之忽視了剛剛方以淮對自己的稱呼,轉頭盯著方以淮,視線向下,就看到方以淮胸口一小塊口水漬。
她有些尷尬地移開視線,試圖挽回形象,“那是我半夜起來喝水不小心沾上的,回去給你洗。”
“是嗎?”方以淮一整夜沒睡,怎麼可能不知道時曳之半夜根本沒有喝水。
時曳之手腳並用地從地上爬起,“我們快回去吧,你還有傷呢。”
剛回到家,時曳之就拿出醫藥箱開始給方以淮上藥,她看著天空上漂浮著的“黑化值100%”的字樣,心裡有些堵得慌。
在之前的30個周目裡,時曳之兢兢業業地將方以淮的好感值一點一點地刷滿,見證了他從不善言辭到口齒伶俐,從泛泛之輩到遠見卓越,從貧民一個到執掌方氏。
他變得越強,距她離開的日子就越近。
可是現在,自己被困在遊戲裡,攻略對象黑化值100%,自己還必須按照係統給的選項走劇情。
和方以淮相處了這麼長的時間,除了話變得比以前多一點,黑化值卻全然沒有變化。
這樣想著,時曳之深覺無力,眼眶有些泛濕。
她真的好想回家啊。
方以淮看著時曳之有了要哭的勢頭,他微微怔住,隨後偏過頭,雙手牢牢抓著沙發邊緣,極力控製自己不去心軟。
第二天時曳之將方以淮送去學校後,在門口碰到了一個頭上綁著繃帶的男生,男生隻看了時曳之一眼就匆匆避開視線,低頭繞開時曳之,眼裡的恐懼分外明了。
時曳之不解地望著他,還左右看了看,很好,四周沒人,這人確實是在躲自己。
自己長得沒那麼恐怖吧。
她走進班主任辦公室,江晏正在備課。
“江老師,您找我?”
江晏停下筆,招呼時曳之坐下,從抽屜裡拿出一張數學試卷。
試卷很乾淨,沒有多餘的汙漬和筆墨,所有的答案都是一氣嗬成,甚至沒有修改的地方,而試卷頂部紅色的150分外紮眼。
優秀得有些不正常。
時曳之拿起試卷,摸了摸那又大又漂亮的分數,臉上的驕傲毫不掩飾,“哎呀,我家以淮就是聰明,隨我。”
江晏笑了笑,“方以淮同學以前成績就很好嗎?”
時曳之放下試卷,不解江晏為何發發問,“沒有,他以前沒有上過學。”
江晏臉色漸漸嚴肅,“時小姐,這是我們第二次月考,也就是你弟弟到學校的第三天。”見時曳之沒察覺出問題所在,江晏繼續開口。
“你剛才說他以前沒有讀過書,可是,他這次考了第一名,全校第一。”
時曳之依舊像個二愣子,“要不我說他聰明呢。”
江晏扶額,“是這樣的,有同學舉報方以淮同學作弊,偷了試題,所以……”
時曳之聞言有些好笑,“偷題?他才不用!”
江晏安撫下時曳之的情緒,“我知道,我也相信方以淮同學,經過討論我們決定再給方以淮同學出一套試題,如果他可以答出來的話,相信一定可以堵住那些懷疑者的嘴。”
“好。”時曳之痛快答應。
“今天叫你來,一是為了了解方以淮同學的一些情況,二是說明此事,你可以放心,方以淮同學上課一向很認真,我相信這是他自己的成績。”
時曳之起身道謝,卻晃眼看到那個頭上打著繃帶的學生從窗戶經過。
“江老師,他是?”
江晏將視線投向那名同學,“哦他啊,來辦退學的,聽說之前得罪了人被打成重傷,社會上的事我們學校一向不管,再者,他們逃學曠課抽煙打架,校長巴不得他們退學。”
時曳之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那江老師,希望到時候您可以告訴我結果,我請您吃飯。”
“好。”
江晏目送時曳之離開,笑容還未撤下,一轉頭迎上窗邊的一道視線,寒氣逼人,那種感覺又來了。
是方以淮。
時曳之沒再管這些,驅車前往公司。
由於周末接到的那通莫名其妙的電話,時曳之再次有些躡手躡腳地坐向自己的工位,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張特助敲了敲時曳之的桌子,“小俞總叫你。”
怎麼感覺這一幕似曾相識?
時曳之慢吞吞地進入俞舟辦公室,秉著敵不動我不動的原則宛如一根木棒矗立在旁邊。
“時曳之!”俞舟忍不下去,像一隻發怒的大貓炸毛。
時曳之急忙上前,“在呢在呢。”
猶豫了半天,俞舟在原地小小徘徊了一下,指著時曳之的手舉起又放下,叉著腰,“我昨天不是讓你拿文件嗎?文件呢?你知不知道你害我損失了多大一筆生意?”
其實他是想問,你不是說愛我嗎?那為什麼有野男人住你家?
時曳之被訓得不輕,聲音如蚊子,“我那天有事……”
俞舟:“我不管,你得賠。”
時曳之瞬間想到了自己被迫離職,家庭窮困潦倒,方以淮棄她而去,遊戲失敗,自己又得重頭開始……
“今天晚上陪我吃飯。”
啊~是那個陪啊。
時曳之鬆了口氣,生怕俞舟反悔,“一言為定!”
俞舟見時曳之答應得痛快,剛剛的煩躁一掃而空,有些傲嬌地抬起頭,“那你先出去吧,下班後等我。”
又是在竹馬手中討生活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