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公司的路上,時曳之心事重重,滿腦子都是剛剛送方以淮去學校後江晏的話。
“學校已經勒令李沅沅等一眾涉案人等退學,不過後續結果還是要等通知。”
“周陌的家長在儘力保釋他,一直在將綁架事件下降到同學玩鬨層麵,不過出了這件事,他的家長應該會讓他出國留學,這是最好的保全他的方式。”
時曳之低著頭,左右腳輪流踢著路上的石子,小石子在路上發出砰砰砰的聲音,卻因為時曳之良好的掌控力跳躍到合適的位置和距離。
石子以一個優美的弧度繞過鐵製下水道井蓋停在前方,時曳之慢悠悠上前,赫然抬腿一踢,腳底被震得有些發麻。
時曳之低頭一看,半雙鞋子居然被卡在下水道的格柵蓋板裡,時曳之嘗試抽了抽鞋子,紋絲不動。
時曳之偷偷環視四周,見周圍沒人注意到她,她有些做賊心虛地蹲下身,假裝係鞋帶,實際上暗暗用力拔鞋子。
眼見著周圍上班的人愈發多了起來,時曳之乾脆脫下鞋子,然後猛地將鞋子拔了出來。
鞋子側麵沾上了黑色汙漬,在白鞋上格外明顯,看起來臟兮兮地。
時曳之歎了口氣,小老板出差,自己短暫“失業”,現在就連鞋子也來欺負自己。
此刻的時曳之貓在牆壁後麵,看著自己家門口站著的兩門黑西裝保鏢,一時無言。
在等了幾分鐘後,門口兩位保鏢紋絲不動,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時曳之將斜挎包的帶子緊了又鬆,鬆了又緊,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走向自己家門口。
來者不善,這是時曳之的第一直覺。
時曳之轉動門把手,“啪嗒”一聲開了門,兩名保鏢如同木頭一般站在門口一動不動,既不阻攔時曳之,也不與時曳之搭話。
時曳之進門,入眼的是一個穿著華麗的女生正玩著手機,低著頭看不清臉,她身後站著一個黑衣保鏢。
比起女生,時曳之難以將注意力從那名男子身上移開。
這名保鏢與門口兩名不同,門口兩名保鏢看起來壯碩無比,一看就是打手,而站在女生身後的保鏢看起來與正常人無異,隻是表情異常冷淡,讓人難以接近,尤其是他腰上掛著的一款女士包,與他周身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況且那名保鏢長相冷厲,看起來是絕對不好惹的存在。
時曳之不記得遊戲裡什麼時候有了這號人物。
聽到開門的聲音女生也沒有抬起頭,而是自顧自低著頭點擊屏幕,似乎在選什麼東西。
見女生絲毫沒有抬頭的意思,時曳之忍不住提醒,“小姐,這是我家。”
時曳之的話終於將女生從屏幕裡拉了出來,她抬起頭,望向時曳之的眼睛裡沒什麼情緒,連最基本的好奇都沒有。
女生將手機遞給身後的男子,在男子很自然地接過手機後,她雙手撐著沙發站了起來,起身後甩了甩手,要多隨意有多隨意。
她的聲音有些冷冷清清,“方以淮人呢?”
時曳之這才看清了女生的樣貌,淡淡的妝容將她的五官優勢展現得淋漓儘致,孤傲冷清,溫婉仙氣,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女。
可是那張臉卻越看越嫵媚,上挑的眼尾又仿佛勾人心魄的妖精。
是初見驚豔,再見依舊會被驚豔的類型。
時曳之不自覺咽了咽口水,這尼瑪,誰忍得住?
男女通殺的顏值啊。
“在,在上學。”
時曳之像是被花迷住了眼,複爾清醒過來,“你是?”
女生揚了揚頭,眼裡帶著傲氣,仿佛自我介紹是什麼紆尊降貴的事,她撇了一眼身後的男子。
男子會意,開口道:“方氏千金,方渲。”
方渲,一個真正的豪門千金,也是一個遊戲裡從未露麵的工具人。
如果說林言笙因為家庭原因勉強算得上集團大小姐的話,那麼方渲就是生在羅馬長在羅馬真正的的豪門團寵。
她從小被方氏送到國外,名為接受良好教育,實則是為了讓她隔絕掉生意場上的爾虞我詐。
儘管她並非方氏集團的繼承人,但方氏為她留下的財產和人脈卻可以讓她幾輩子吃穿不愁,不僅如此,她父親還將“方家必須無條件保護和幫助方渲”寫進了遺囑。
但是在此之前,時曳之從來沒想過方渲居然長得如此讓人驚豔,這個畫手一定下了苦功夫。
方渲朝著男人伸出手,男人從包裡掏出一張銀行卡恭敬地放在方渲手上,兩人之間好像形成了一種默契,不需要方渲提醒,男人就能知道她下一步想要做什麼。
方渲將銀行卡放在茶幾上,雙手抱胸,語氣依舊高高在上。
“方以淮要回方氏,這是這些天他住在你這裡的報酬。”
方渲彎腰時看到時曳之臟兮兮的鞋子,一時有些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