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嶼拉開車門,方渲順勢坐進去,時曳之從另一旁坐上車。
時曳之剛上車,就看到一個黑影擠了過來。
“你是誰?”
時曳之剛想把周憬一推下車,卻被方渲的話搶了先。
見周憬一並沒有回答也沒有下車的自覺,為了打破尷尬,她決定替周憬一回答,“他叫周憬一,是少爺請去南區做客的。”
傅嶼沒有開車,似乎在等方渲的指令。
“難怪這麼沒禮貌,原來是那個私生子的朋友。”
方渲冷嗤一聲,“下車。”
時曳之推了推坐在一旁的周憬一,小聲勸說裡夾雜著一些威脅,“快下車,傅嶼可比我厲害多了。”
周憬一卻不搭理她,而是提高音量回應方渲的話,“我是方德請來的客人,不是誰的朋友,不信你可以去問你父親。”
“我父親請來的客人還需要蹭我的車?你以為我傻?”
再一次失算了。
最後周憬一硬著嘴被傅嶼扔下了車,從頭到尾時曳之都沒幫周憬一說過一句話,一是方渲這位大小姐喜怒無常,不喜歡彆人求情,二是她覺得周憬一活該。
車子行駛得又快又穩,時曳之在南區大門口下了車,她看著客廳裡陡然熄滅的燈光,還以為是王媽在給方以淮準備夜宵。
她進入廚房,果然看到一碗燕窩。
時曳之端著燕窩來到方以淮門口,他敲了敲門,門內響起一陣細細簌簌的聲音,隨後一道故作鎮定的聲音,“進。”
時曳之擰開門把手,本想將燕窩放在桌上,卻因為桌上堆積如山的文件而無從下手,她就那樣端著燕窩,然後將視線落在端端正正坐在一旁的方以淮身上。
“淮淮,燕窩。”
方以淮沒有接過燕窩,而是領著她到隔壁的休息室,休息室整潔乾淨,比書房要寬敞得多。
方以淮坐在休息室的沙發上,接過燕窩,開始用勺子一勺一勺吃著燕窩,不知道是不是不餓,方以淮吃得很慢。
時曳之也順勢坐在另一旁的沙發上,沒等時曳之開口,方以淮放下燕窩,“你喝酒了?”
“沒有,是方小姐……”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上次方渲帶時曳之去拳場的事情,方以淮一聽到時曳之又和方渲在一起,他就有些惱怒。
“你一整天都和她在一起?”
“也不是,她隻是帶我參加了朋友的生日宴,沒對我做什麼,隻是我沒想到生日宴是在酒吧而已。”
確實不是,時曳之上午一直在醫院,一想到醫院,時曳之突然想起可可的事情。
到底要不要問問他,給可可繳費的事情。
“都說了讓她離你遠點”,方以淮的聲音太小,更像是自言自語,再加上時曳之一直糾結著醫院的事情,完美忽略了方以淮說的話。
“你還記得可可嗎?”
方以淮神情一滯,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時曳之還是沒能問出口,既然彆人決定默默奉獻,自己還是不要擾了他的一番好意。
“可可很想你,下次我們一起去看看她吧。”
“好。”
時曳之站起身,接過方以淮手中的空碗。
方以淮寸步不離地跟在她身後,眼看著都要到廚房了。
時曳之回過頭,“你不去睡覺嗎?”
方以淮臉色微微泛紅,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轉了個方向,那是茶室的方向。
不是說懶得下樓嗎?
時曳之將空碗放進洗碗機,洗完碗後將碗放回碗櫃,接著打著哈欠上了樓。
方以淮此時正拿著一個茶杯不知所措,剛剛本來隻是想送她到門口,誰知一時忘了,直直下了樓,此時他滿臉懊悔。
太不矜持了,萬一時曳之以為自己是那種很隨便的人怎麼辦?
直到聽到門外徹底沒了聲響,方以淮才放下茶杯從茶室出來。
正欲上樓,他聽到大門處有動靜,他轉過身,正巧碰上周憬一大搖大擺地走進來。
周憬一見他站在樓梯上,微微一愣,但很快就從驚訝中走出來。
他無視掉方以淮,畢竟兩人沒什麼話題。
“你喝酒了。”
周憬一從冰箱裡拿出一瓶冰水,沒有回話,自顧自仰著頭喝了起來。
“你去酒吧了。”
周憬一喝完水,順手將瓶子扔進垃圾桶,也不知道方以淮什麼毛病,好像一個發現丈夫晚歸後怒聲質問的怨婦。
周憬一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自己怎麼能有這麼可怕的幻想。
“你見過時曳之了?”
見周憬一至始至終沒有反駁,方以淮終於發出了疑問,隻是那語氣怎麼也算不上客氣。
“嗯,見過了,她挺……”,周憬一止住話頭,剛要脫口而出的彪悍變成了,“挺有意思的。”
方以淮有些慵懶地靠在牆上,一反常態地平靜,看著周憬一神色莫名地回味著他和時曳之在酒吧發生的事,他淡淡抬起頭,沒有說話。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想,周憬一開始套話。
“你們的事時曳之都和我說了。”
方以淮嗤笑出聲,“什麼事,同床共枕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