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下午,苻瑤見外麵天氣晴朗,便想去花園裡走走。
月蕪跟在她身後,有些開心地告訴她,今年宮裡的桃花開得格外豔麗,許多妃子和皇子都來賞花。
苻瑤點點頭,沒有多想。她來了這裡十多年,每年都賞桃花,也沒什麼好稀奇的,同那幾個哥哥的關係也不怎麼好,她今日出來走走,隻是想呼吸一下新鮮空氣而已。
枝頭桃花開放燦爛,粉白花朵一簇簇,格外惹人喜歡。
苻瑤正在欣賞,就聽見前麵桃樹假山後傳來一陣說話的聲音。
“這不是清河公主嗎?今日怎麼在這裡賞花?沒有去陪伴陛下?”說話的女子聲音極其尖銳,苻瑤忍不住走過去看了一眼,是苻堅的妃子楚妃。
楚妃以前頗受寵愛,如今被慕容焉搶了風頭,心裡自然氣不過。
她的對麵,慕容焉一身藍色對襟長襦裙,黃色披帛,她的臉豔若桃李,比那枝頭的桃花還要美上幾分。也難怪招人嫉妒。而她的身後,慕容衝跟著,低著頭,看不清神色。姐弟倆身邊連個侍女都沒有,也難怪被楚妃針對。
楚妃身旁的陳美人也是笑聲尖銳:“不過區區白虜,也配在這宮闈之中勾引陛下,委實討厭。”
苻瑤看見這兩個人明目張膽地欺負人,有些無語,這是不是沒腦子?慕容焉現在正得寵,她倆真的不怕慕容焉在苻堅麵前給她們穿小鞋嗎?
眼見這慕容姐弟都是不開腔的悶葫蘆,楚妃有些火大了,她立刻就要動手,苻瑤皺眉,走了過去,厲聲嗬斥:“住手!”
楚妃一看見她,神色立刻收斂,她施施然行禮:“見過長公主。”一旁的陳美人也是。苻瑤貴為長公主,除了苻瑤和苟皇後還有她的哥哥們以外,其他人見她都是要行禮的。
苻瑤聲音冷淡:“楚娘娘這是在做什麼?”
楚妃愣了愣,隨即走到苻瑤麵前,笑容溫和地開口:“長公主,妾不過是在教訓一下這不知規矩的白虜,以免他們壞了這宮中規矩。”
“楚娘娘是不是忘了,清河公主已經是父王的妃子了?”苻瑤眸色泛冷,“父王對清河公主寵愛有加,他也從未說過公主失禮,如今楚娘娘卻說公主不知規矩,是不是在說父王識人不清?”
楚妃沒想到苻瑤會不幫她,反而幫那兩個白虜說話,一時間,她的臉色極為難看,一旁的陳美人也不敢說話了。
苻瑤看她倆不吭聲了,語氣這才放緩:“孤知道楚娘娘和陳美人心係父王,隻是有時候,我們作為女子,不該管的就彆管,楚娘娘的心,父王會理解的,隻是以後楚娘娘還是不要如此了,可好?”
楚妃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帶著自己的侍女走了,陳美人也跟了上去。
待到兩人走遠,苻瑤才走到那兩姐弟麵前,她看著清河公主,語氣柔和地開口:“娘娘可有事?”
慕容焉搖頭,她笑容滿麵地對苻瑤行禮:“多謝公主救命之恩。”
苻瑤連忙扶她,她搖了搖頭,清麗的麵容上笑容柔和:“娘娘不必多禮。”
慕容焉看她如此溫柔,她伸手握住了苻瑤的手:“上次便聽鳳皇提起,公主提點他之事,今日又承蒙公主搭救,公主實在是我們姊弟倆的恩人,清河無以為報。”
苻瑤看見慕容焉眸子裡的感動,她看了一眼慕容衝,見他也正看著自己,苻瑤笑了笑:“不過舉手之勞,娘娘不必放在心上。”
說著苻瑤掃視了一下四周:“娘娘怎麼也不帶人出門?這宮中殿宇樓閣眾多,娘娘也不怕迷路了麼?”
慕容焉搖了搖頭:“我們姐弟終究不是這宮中人,也不太願意麻煩他人……”
“是不是那些內侍說了什麼?”苻瑤語氣冷硬地打斷慕容焉。
慕容焉神色有些難堪地低下了頭,苻瑤見果然如此,她冷笑:“這些狗仗人勢的東西一向如此,娘娘放心,孤定會告訴父王,讓父王好好懲戒他們。”
慕容焉搖頭,她嬌媚的臉上露出幾分可憐:“算了,多謝公主美意,我們姊弟身份敏感,若公主還為我們興師問罪,隻怕是宮中更難容我們。”
苻瑤寬慰她:“娘娘不用怕,有孤在,孤護娘娘周全。”
慕容焉抬頭看著她,眸中滿滿都是驚喜和感動。慕容衝也看著她,狹長的眸子裡露出些許複雜。
苻瑤倒是不在意,她隻是看著這姐弟倆的好顏色,隻歎這才是衝冠一怒為紅顏啊,也是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