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永來的時候,苻瑤已經備好了酒,看見那清俊的人影站在門口不進,苻瑤輕聲喚他:“駙馬是不敢進來,還是不想進來?”
王永猶豫片刻,還是邁進了屋子。
“駙馬坐。”苻瑤指了指自己對麵的凳子。
看著青衣青年在自己麵前坐下,苻瑤淡笑著開口:“我替駙馬納妾,駙馬是不悅的,對嗎?”
王永俊秀的臉上露出些許難過,他聲音低沉地開口:“臣知道公主不願同臣在一起,可是公主也不應該如此折辱於臣。”
苻瑤聽他這般說,笑了:“我是為駙馬好,怎麼倒成了折辱駙馬了?”
王永眼睛有些泛紅,他抬頭看向苻瑤,眸子裡露出痛苦:“公主知道,臣心悅公主,公主還將臣推向他人,公主讓臣如何自處?”
苻瑤看見他那般深情的眼眸,她歎息一聲,然後倒了兩杯酒,一杯遞到了王永麵前,隨即她舉杯:“新婚之夜欠駙馬的合巹酒,今日便補上罷。”
王永聽見她這麼說,瞳孔微顫,他臉上露出喜悅之情:“公主……公主是願意同臣……”
“彆自稱臣了,”苻瑤微笑著碰了碰他的酒杯,“以後我與駙馬,就做一對尋常夫妻也罷。”說完苻瑤便一飲而儘。
王永看她喝了酒,他眼睛發燙,仰頭將酒喝了下去。
喝完了合巹酒,苻瑤拉住他的手,帶著他走到床榻邊,隨即她解開自己的帛帶,低聲同王永開口:“駙馬,安置吧。”
衣衫掉落在地,苻瑤躺在床上,感受到男人的附著,她有些疼,她忍不住帶著哽咽開口:“疼……”
王永愛憐地吻她的唇,他滿眼都是癡狂的愛戀,他抱緊苻瑤,感受到她的柔軟被自己攻陷,他忍不住眼睛發燙,低聲在苻瑤耳邊開口:“我終於等到公主了……”
他滾燙的淚水落在苻瑤臉上,昏暗的帳內,苻瑤伸手去撫王永的臉,觸及到濕潤,她低聲黯啞開口:“駙馬……是我對不起你……”
王永搖頭,他抱緊她,用力感受她的溫度,他吻著苻瑤,些許纏綿地開口:“從今以後,我同公主,再也不分離……”
苻瑤閉上眼睛,摟緊他的脖子,眼角滑落淚水。
她心裡輕道,對不起。
第二日,苻瑤起身,月蕪為她端來避子湯。
看見苻瑤接過,月蕪臉上露出難過:“公主為何這般委屈自己,公主不喜駙馬,為何要同他同房?”
苻瑤喝了避子湯,然後放下碗,她神色淡淡:“不過給父王一個交代罷了,此番我替駙馬納妾,是做錯了,傷了父王顏麵,如今前線戰事吃緊,正是需要用人之際,我不能在這個時候,讓父王難堪。”
“所以公主就委屈自己嗎?”月蕪眼睛有些發燙,她聲音哽咽。
苻瑤垂眸,臉上沒什麼表情:“不過肉·體皮囊而已,給他便給他罷,也沒什麼。”
月蕪還要說什麼,可是苻瑤卻不想再說了,她長發披散,臉色些微泛白:“好了,我不想再說了,你下去罷,我想歇息一會兒。”
月蕪端著碗轉身,然後她愣住了,門口,王永正站在那裡,他一身青衣,清秀的臉上,眼眶通紅。他看著苻瑤,眼神痛苦而難堪,而他的手裡,正提著一籃新鮮的橘子。
“駙馬……”月蕪呐呐開口。
苻瑤回過頭,就看見站在門口的王永,見他那樣,應該是都聽到了,她張了張口,想要解釋,卻發現沒什麼好解釋的。
王永看她連解釋也沒有,他低笑一聲,帶著諷刺,帶著難過,他把橘子放在了門口,然後轉身離開,修長的背影充滿了孤單與落寞。
苻瑤看著他的背影遠去,她心裡有些澀然,然而她終究什麼都沒說,隻是默默地躺回了床上,格外疲倦地閉上了眼睛。
她想,她與王永,終究不是一路人啊。
那日之後,王永再也沒有來過苻瑤的屋子,不僅如此,他欣然接受了苻瑤為他納的美妾,並且同那妾室在公主府外置辦了庭院,兩人關起門來過日子。
而苻瑤卻沒什麼反應,她也不知道自己該作何反應,生氣,憤怒,嫉妒,這些情緒,她都沒有,有的,隻是些微的遺憾,遺憾就遺憾在,她和王永,最終還是形同陌路。